青黛闻言上前来掀开了一角小窗, 看清到院子里的人后, 神色立刻有些惊喜,“美人, 主君来了。”
娇珠这会子正在心里骂着某人呢,未曾想这“脏男人”竟是自己送上门了,顿时更气了。
怎的,旁的女郎舞姿欣赏不够, 又回她这儿作甚。
“美人, 可要将主君请进来?”青黛小心问道, 心里又开始暗暗高兴, 就算主君今日去了薛府又如何,最后不还是回了她家美人这儿嘛。
这说明主君的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女郎的。
“请他作甚,他这么喜欢在外头站着就让他在外头站着吧。”娇珠冷哼了一声,接着便起身从软榻上下来往架子床边走去。
“我累了,先睡了,青黛你把烛火给熄了吧。”小娘子说罢便脱鞋上了榻,一副全然不理的样子。
青黛顿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主君好不容易来了,美人怎的又将人往外推呢。
可美人的话她也不能违背,犹豫再三还是熄了烛火,悄然退出了屋。
院外的延肆见方才还亮着的烛火瞬时灭了,顿时蹙眉,见青黛关门出来,立刻开口问。
“她呢?”
青黛也不敢多话,只道,“回主君的话,美人已经歇下了。”
延肆闻言眼底沉了沉,她诓谁呢,方才明明还没睡,偏他来的时候就歇了。
见延肆面色隐隐晦涩,青黛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主君,其实美人心里是有您的,她听说您今日去了薛府,心里一直难受呢,所以今日才早早歇下的。”
青黛说的这话倒也不假,娇珠确实难受。
但此难受非彼难受,就如同先前所说的一般,娇珠难受是难受在自己的东西长腿跑去别人家了,虽然她平日里也不甚在意,可东西跑了,心中就是不服与不满。
但某人一听青黛这话,心里可不安生了。霎时又开始浮想联翩。
她难受了,为何难受。难不成是因为薛武的女儿,难道是她吃醋了不成。
延肆抿唇,眼底依旧黑漆漆的,却有些雀跃的光亮。
他掂了掂手中的书,直接上前推开了屋门。
门那处传“吱呀”一声,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娇珠立刻竖起了耳朵。
“刺啦”烛火被点燃,霎时屋里亮堂堂一片。
“杨娇珠。”身后传来那人熟悉而又低沉的语调。
娇珠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翻身朝里背对着他。
“怎么,还装睡呢?”他轻嗤了一声,坐到了对面的胡床上,手里翻得哗啦啦的响。
“不想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吗?”
听着那哗啦啦的翻书声,娇珠倒真生出了几分好奇,于是悄咪咪地转了过来,睁大眼瞥了他手里的书好几下。
好破的书,看清后,女郎眼里顿时露出了几抹嫌弃。
似乎还是什么酸掉牙的诗歌合集,一点新意也没有。就算话本子没得看,她也不会看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