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没见过男人梳头啊!”说罢便转过身子去不让她看。
呦,还害羞了。
脸皮厚的都能扛在肩上满大街跑的人,竟然还会害羞呢。
娇珠腹诽几句,随后便对着铜镜欣赏起自己的美貌来。
延肆别扭地梳完头,别扭地穿好盔甲,最后别扭地被小娘子送到城门口。
天色依旧昏暗,城门的两侧的火把在漆黑的晨色里十分显眼。
褚沅和另一个身着软胄留着络腮胡的高大男人正在站在城门外等候,这会儿见延肆和娇珠出来,忙上前行礼。
“主君,人数已清点完毕,可随时出发。”高大男人朗声道。
大队骑兵正候在城门外,远远望上去黑压压一片,气势逼人。
娇珠看了说话人一眼,微微好奇,褚沅她在宫里见过,这个壮汉倒是没见过。
延肆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转头看向娇珠,清了清嗓子,眼眸黑浸浸的。
“我走了。”
“主君一路走好。”小娘子皮笑肉不笑。
延肆还等着娇珠继续说些什么,可那娇娇女郎只是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然后便一脸认真等着他出发的模样。
火把明亮的火光映着她的脸,十分温柔甜蜜的样子。
“你——”延肆有些梗住,随即掀眸狐疑地瞥了一旁的胡羌一眼。
明明以前胡羌出征前,他那妻子总是跟跟他纠纠缠缠好一会儿,又是嘤嘤抹泪,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最后总要褚沅去催他,胡羌这厮才匆匆忙忙上马归队的。
察觉到主君的不善视线,胡羌挠了挠后脑勺,求救似地看向了身边的褚沅,眼睛猛眨。
主君看我作甚?
褚沅猜到原委,偷偷勾了勾唇。
胡羌被褚沅笑得心中一紧,莫名有些肝儿颤。莫不是他昨日在校练场偷懒被发现了,主君看他不顺眼,想揪他出来开刀吧!
胡羌瑟瑟发抖,正欲开口求饶,谁知那喜怒不定的主君的视线竟是慢悠悠地扫了他一圈,最后才看着他凉浸浸道:“胡羌,你夫人呢?”
胡羌虽惊诧延肆还会关心他夫人,但还是战战兢兢回道:“主君,内子腹中胎儿已有八月,属下便让其在家安心养胎,莫要来送行了,现下天寒地冻的,免得让寒风吹坏了身子。”
他与妻子恩爱十分,每每征战前昔,妻子都要亲自送他,可这些日子妻子身子愈发重了,出行多有不便,胡羌实在心疼,便不让她出来送行了。
延肆听罢,目光回落在了娇珠平坦的小腹上。
他一月前曾见过胡羌的夫人,怀胎七月的妇人,已是大腹便便,肚子里宛如揣了个西瓜。一想到几个月后,娇珠的肚子也会揣起西瓜,延肆心里不禁有种奇异酸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