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方才他嘲讽杨世林惹她不高兴了?
也是,杨世林是她亲爹,她不高兴也是自然的。
呵,可是这又与他有什么干系呢?
思罢他便也躺到了榻上,转过身去背对着娇珠。可他虽老老实实躺着,望着小案上那跃动的烛火,胸口却总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难受的紧。
良久,烛芯烧得噼啪一声,火苗似乎更旺了些。
延肆不耐烦地蹙眉,“杨娇珠,你去把烛火熄了。”
他开口,身后却传来少女轻浅的呼吸声,似乎睡熟了。
延肆只能强闭上了眼,可脑海中尽是女郎方才那副怅然若失娇弱模样……
最终还是不堪其扰,他转过了身去,望着娇珠的背影,良久,终于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小女郎的肩膀。
“杨娇珠。”他唤了一声。
女郎并不搭理,甚至还将身子被窝里缩了几分。
“杨—娇—珠。”延肆压低声线,又叫了一遍。
女郎直接伸手捂住了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延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半起身来大掌握住了小娘子的肩头便将其猛地朝他的方向转了过来。
只见小娘子紧闭着眼,薄薄的眼皮和圆润的鼻尖呈出浅浅的淡红,白嫩的脸颊上还挂着两抹泪痕。
延肆看到心中又是一窒。
还真是娇滴滴的,说两句就流金豆子。
“你想去便去,我准了行不行。”娇珠耳边传来那人的话。
小娘子听到但还是闭着眼,只是娇气地哼哼:“真的?”
“真的真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人含糊一顿说完话,随后便跟火烧屁股似的飞快地转过了身去,背朝着娇珠,语调硬邦邦的,“我睡了,别打扰我!”
得到此话的女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延肆的背影,娇艳的小脸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呵呵,跟她斗,小土狗你还嫩了点。
再见,老狗比。
哦错了,再也不见,小土狗。
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某个闭着眼假寐的人的耳廓更红了。
他就知道,她还是舍不得他的。
……
翌日一早,天边呈着的阴霾的鸦青色,院子里都不见几分光亮。朦朦胧胧中,娇珠睡得正香却被刚穿好衣裳的某人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