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库房倒是堆着一堆高句丽进贡的高丽参,但就是找不到一株合他心意的野山参。要不是那老医士说百年野山参功效最强,他才懒得去山里挖。
挖了一夜,所幸让他挖到了一棵。
想到老医士今早那副活见鬼的模样,延肆更想抽自己两巴掌了。
延肆啊延肆,你将人掳来是为了折磨她的,不是折磨你自己的!
越想越气,延肆决定在孩子生下前绝不去找那女郎。
生完孩子就杀了她。
延肆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几天都跑去了校练场,一去便是一整日,大半夜里才回寝殿。
已是亥时。
娇珠躺在榻上,听到院子外熟悉的脚步声,伸手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心里暗骂了几句神经。
延肆这人简直有病,这几日去校练场就算了,还非得从她院前过。要知道,从长生殿到校练场压根都不会经过宝华殿好吗?若是非要从宝华殿过,那可就得绕大半个北燕行宫了。
况且若他只是简单经过也就罢了,这疯狗还非得在她院子里再“唰唰”练上半个时辰的刀。
那动静大的,饶是娇珠想睡也睡不着。
真不知他脑袋是怎么长的,力气没处使吧,腿不需要可以捐给有用的人。
娇珠暗骂了几声有病,将被子拉下继续蒙住脑袋睡了。
冷风漱漱,吹得她院子里桃花树枝杈上的红绸左摇右摆,屋内漆黑一片,依旧鸦雀无声的样子。
半个时辰到了,延肆收起了刀,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小娘子的屋门前,漆黑的眼底神色不明。
两日之前,并州便有消息来报,魏朝已派前并州刺史薛武前来讨伐北燕,率骑兵七千,不日将抵达汾水。
延肆自然应战,明日便会率兵出征。
只是在出征前,他鬼使神差地想找那娇滴滴的女郎说说话。可他几天前才发过誓,孩子落地前他绝不会再来看她一眼的,未曾想到他不来,那小娘子竟也不去找他。
他绕了大半个北燕行宫才到她这儿,她却早早熄了烛火安寝。
延肆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不畅快。
明明先前都是她主动纠缠于他的,可这几日她竟是连问都不问他一句,这就是她说的爱?
还真是轻薄!
眼皮一掀,望见屋檐上那一排排整齐的冰溜子,延肆气得伸手一连掰断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