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仅没有怪他,竟是张口就向他认错,还说什么因为太爱他了。
虽有些过分黏人,但还算乖巧识相。
再者她肚子里如今还揣着一个孩子,他兴许可以考虑对她好一点。
一开始专心喝汤的娇珠可没注意到对面延肆愈发诡异的眼神,她一口一口喝着,莫名觉得对面的视线异常灼热。
娇珠抬眸,看向那弯着狐狸眼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人,红唇微启。
“主君一直看我作甚?”
“我是主君,自然想看谁就看谁。”被小娘子戳破偷窥的某人丝毫没有羞愧意识,他甚至抬了抬眼皮,露出了常常被遮得厉害的上半个瞳仁,这样看来便是完完整整的一个圆,漆黑的能滴墨。
这与他平常狠厉的模样有着不小差别,莫名显得有些…幼?
这样的眼神倒是让娇珠想起来小时候在宫外遇到的那条小黑狗。
黑色小土狗,浑身黑不溜秋,眼睛也乌亮亮的。
跟在她身后一直缠着她要骨头,最后却被侍卫灰溜溜地赶跑了,跑得时候还屁颠屁颠摇着小尾巴,憨憨得有些可爱得紧。
而眼前的人莫名的与那小傻狗重叠在了一起,娇珠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莫名被当成狗而不自知的延肆看到小娘子突然不知为何事弯着眼睛笑得开心,不悦地抬了抬眼皮。
“笑什么呢?”他挑眉。
娇珠淡定地喝了口汤,看向延肆的眼神又变成了那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妾身就是觉得主君待妾身真好,妾身太幸福,一时之间忍不住笑了而已。”
延肆蹙着眉头,显然不信女郎这番胡扯,不过也没再开口问下去,只挑着那狭长眼尾阴恻恻地朝娇珠笑:“现在多笑笑也不是坏事,毕竟以后想笑也也没机会笑了。”
得,小土狗又变疯狗。
娇珠心里暗骂了几句,闷头将汤喝得一干二净。
汤汁一滴不剩,接过小娘子手中空空的瓷盅,延肆惯性地轻嘲了一声。
“看不出来倒是挺能吃。”
切,你不能吃,你不能吃,那昨晚上的半锅羊肉被谁给造没了。
娇珠心里骂骂咧咧,但面上还要装得娇娇的,她仰着那张巴掌大的粉润小脸,殷红的唇还带着水渍,“正是因为是主君送的,妾身自然不敢浪费。”
吃饱喝足,且确认了延肆还不知她没有身孕的事,娇珠这才有几分闲心抬头打量了他几眼。方才没注意,这会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延肆高高束起的马尾也有些散乱了,头发上竟还粘着几枚枯叶,再加上眼下的两圈青黑,脸白如纸,活脱脱一副大晚上不睡觉跑去做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