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美人依旧妖娆地舞着,霎时吸走了全场男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个双眼直愣愣的扶余使臣,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了。
延肆眯着眼,目光却漫不经心地落在了自己右下方正看得一脸津津有味的女郎身上。
小娘子很怕冷似的,裹得像个糯米粽子,脖子上缠着一圈厚实雪白毛绒,只露出一张白净小脸。
若是忽略她此刻的举措,那张娇美小脸确实能担得起那北国第一美人的名头。
可自宴会开始,那张嫣红水润的小嘴就没停过,面前的食盘已然空了好几碟。
一堆瓜果的皮壳堆在一旁,已成了几座小山。
延肆莫名有些烦躁。
她为何时时都是这幅愉悦满足的模样。明明无趣得要死,她竟还看得这般高兴。
今早不是还被他吓得可怜巴巴吗,这么现下又和个无事人一样了。可他偏偏就是讨厌她这幅无事人的模样,他不高兴,她也不许高兴!
显然延肆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卑劣的人,看到娇珠哭唧唧的模样他才乐意的很。
吃得正高兴的娇珠小可怜哪里知道自己竟是又招惹到了某只喜怒无常的疯狗呢,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呢,忽听大殿之上丝竹管弦骤停,方才还翩翩起舞的美人也纷纷止住了舞步,个个脸上都浮现几分茫然无措的神色来。
“今日宴会到此为止。”延肆起身,那张艳丽的脸上明明白白地挂着“不耐烦”几个字。
众人虽觉有些失望,但又畏惧延肆这厮的脾性,只能纷纷站起身来向延肆行礼准备离席位。
这才只上了前菜,他竟然要结束宴会了?娇珠瞠目,望着面前的瓜果,只觉得非常扫兴,极其扫兴。早就准备大吃一顿的满腔欢喜也落了空。
延肆有病吧,他是不是有病啊?
娇珠有气不能出,只能狠狠地用筷子戳着着面前餐盘里的葡萄泄愤,把它当作延肆的狗头来碾爆。
而延肆侧目瞥到小娘子蔫了吧唧的模样,眉头瞬时舒展,方才郁结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这样才对。
他不高兴,她自然也不许高兴。
就在诸位使臣,官员纷纷离开席位之时,突见那喝得醉醺醺的晋安刺史竟捧着酒盏朝延肆的方向走来。
“主君,臣今日必须得敬您一杯。”晋安刺史举着酒盏,高声道,“北燕富强太平,还需主君勤政爱民、励精图治,若是一味对外征战只会劳民伤财,主君且忌兵连祸结啊!”
晋安刺史孟平坤,还算是个清正廉洁,爱戴百姓的好官,就是为人处世太过一板一眼。延肆平日里就最讨厌这老家伙老是缠着他说什么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今日喝醉了,竟又要来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