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皋问题依旧,他话落,静看着沙舟,等着沙舟的回答。
“我是谁,又从何来,不方便告诉大师。我唯一能告诉大师的便是,我是沙舟,亦不是沙舟。灵族飞来横祸,皆是因双宗野心,太极鼎在靖德州神坛上,灵族残灵,日日承受靖德洲万千业孽而炽的孽火灼烧,不得安生。我欲一探无边海大墓,找到御灵笛,敲响太极鼎,引灵族残灵回乡。”
佛皋听闻残灵存在,佛目顿显悲怆,不过,这是一个心性极为安稳的,情绪刚出,便又深敛了下去。
他沉默良久,再掀眼,声音低缓的问:“小舟去了何方?”
他问的很轻,似乎已明了什么,但却还是执着的问了出来。
沙舟抬目,视线定格在他脸上,许久后,深叹一声,道:“魂飞魄散,世间再无灵族灵子存在。”
原沙舟的确是魂飞魄散了,而且是散在百年之后。
原沙舟的一缕残灵在撕碎空间,将她引到九洲是,寄在了身体里,但那日,她堪破对余青苕的感情后,将已身诉求告知她,便彻底消失了。
沙舟没办法救她。
因为,那只是残灵,而且还是来自百年后的残灵,这缕残灵的任务,就是将真相告诉她,再将灵族力量赠于她,然后与她达成交易。
真正说起来,她连残灵都不算,只能说是一缕执念。
答案无情,佛皋瞳孔一睁,清冷佛相出现刹那龟裂,一缕鲜血顺着他紧抿的唇角,蜿蜒落下。
他的血,与他的泪同样,刚一溢出,便化做一滴莹光蒸发了。
他手腕一扬,再次捻动佛珠,快速转动。
似乎是想以此,压抑自己的情绪。
沙舟黑眸注视在他脸上,缓缓道:“她以灵族所有残存力量,祷告天地将我引来,这是代价。大师请节哀,据我所知,数万年前那位失踪灵子,身边小童留有后人,灵族还有延续的希望。”
沙舟不想骗眼前这个僧人,所以选择了告知真相,可他满身压抑不住的悲意,让她于心不忍,于是,又道出了希望。
她虽有师门,但也是奉了清虚的香,拜了清虚为师的。她那位不曾谋面的大师兄,就极有可能是灵族后人。
这个人在三千年前,失踪在了无边海的大墓中,生死不知,但没有死迅传出,那便一律当还活着,总归要给这位大师一些希望。
“多谢相告,施主一身功德,必是善心者,灵族残灵之事,便麻烦你了。”佛皋并未在悲伤中沉浸多久,片刻后,便收敛了外透情绪。
佛皋谦逊地朝沙舟道了一声谢,沙舟见他神情,喟叹一声,到底没有忍住,道:“大师,你应知,报仇将会面临什么。你本方外之人,听我一句劝,回佛域去吧,御灵台的仇,就让我这俗世之人来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