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终于从里面出来,在这大冬天的,却一脑门的汗,眼眶泛红,焦躁的心情能被所有有眼睛的人看到。
惠妃熄了声音,不敢再说什么。
皇上都没坐着,在产房门口焦躁的踱步。
其他人,怎么敢要座位,那个敢坐下。
温嫔还想开口说去偏殿坐着等,这寒冬腊月的,在院子里站着,耳朵都要冻麻了。
但是一看这场景,愣是半点也不敢说啊。
产房在最里边,隔着屏风和帷幔的外间有挨着窗户的大炕。
紧握着的拳头的康熙最后坐在了这里,但是坐不稳啊,时不时就要站起来张望一会。
在院子里的人也敢私自进来,万一惹了皇上那敏感的情绪,可不死好玩的。
安妃胆子大,她才不管什么皇上心情怎么样。直接进门守在产房外面,还能隔着屏风张口安慰。
惠妃、荣妃、宜妃见安妃开了头,也陆陆续续进了屋,但是不敢坐下
因为皇上时不时就站起来,凑过去大声询问里面的情况。
“皇后如何了?”
“何时能生产?”
“务必保证皇后的安全!”
三位妃子避免了在院子里的受冻,但是不能避免的是在屋子里尴尬的站着。
在产房里的人自然是不清楚外面这些人的小心思。
玉瑶只感觉自己快疼死了,疼的像没有知觉,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不是磕磕碰碰的刺痛,不是学骑马时候磨的大腿酸疼,更不是练拳脚的时候,打在木桩上的钝痛。
是呼吸都不敢的疼痛,从未有过的狼狈。
发丝湿透了,粘腻的贴在脸上,嘴唇被咬的破了一块,银珠拿了柔软的绢布过来放在嘴里给她咬着。
痛的腿都要麻木了,连精神都在恍惚,张嘴说了什么自己都分辨不出。
在身边的银珠听到了,在隔间的金珠听到了,站在两腿间的稳婆听见了。
隔着屏风和帷幔的安妃听见了。
眼眶泛红,握紧双拳,再次站在屏风边上的那个男人也听见了。
她说
“好疼啊,救救我。”
“皇上救救我。”
“太疼了,呜呜呜。”
“谁来救救我。”
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和温和,像个娇气的孩子,哭着找自己的靠山。
于是那个向来从容的男人,真的慌了,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撑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嘴里叨咕着,“不生了,不生了,太医呢,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