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都带着轻快的笑音:“是。”
谢寒关眉宇一松,他对她点了点头。
在云柚承认了自己是净化系异能者后,谢寒关周身的气质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如果说刚才他还裹着一层坚冰的气场,那么此刻就是冰雪初融,他看向云柚的眼神也软化了几分。
净化系异能者是女神的眷属,是贤者,是珍宝,这是帝国每个星民的共识。
此前帝国只有一位净化系的圣女,那位圣女是被帝国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而现如今再添了一位,不管怎么想都是值得大摆筵席的好事。
谢寒关想起池灵均托他带的话,转而笃定道:“所以,在广告上传递暗号的也是你。你懂符阵?”
云柚大大方方地点头:“略知一二。”
“那么。”谢寒关倏忽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身影罩在云柚的头顶,产生了难以言说的压迫感,“既然如你所说,你只是一个贫民窟的孤女,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符术?从哪里获知的我军暗号?”
图穷匕见。
真正的审问来了。
兴许是看在云柚坚定不移地站在帝国立场,再加上她是罕见的净化系异能,谢寒关才没有一上来就逼问她,而是循序渐进,层层深入。
他看着她,眸光中含有审视,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从头到脚地扫描过去,评估她的危险性,检测她是否在撒谎。
纵使他一见面就产生了莫名的心悸感,往常无可动摇的警惕心在面对她时不由自主地松懈几分,但谢寒关从来都是个理智派。
他个人的情感永远压在末尾,排在前头的,是他的女神,他的帝国,他的军部战友,他肩负着太沉重的东西。
至于他本人的感受,只能说微不足道了。
云柚端坐在简陋的椅子上,面对谢寒关从战场上真枪实弹杀出来的淬血的锋芒,她不曾动摇,气定神闲地回望。
和应付程景风不同,她不打算对谢寒关……对这些赤心一片的人说谎,这大概是某种信念和坚持,让她想要回报他们同等的尊重。
“我当然知道了。”她的声音比深夜的湖泊还要沉静,吐字清晰可闻,“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云柚站起身来,她和他的身高差距很大,让她不得不稍稍抬头,仰望对方。
她向他走来,目光中带着谢寒关看不懂的情绪,这让他似曾相识,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人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他。
只是回想了一瞬,某幅画面闪现于脑海,谢寒关眼睛微睁,他顿觉荒唐。
不然他刚才一瞬间……怎么会觉得,这个女孩的眼神,和他父亲有几分相似呢?
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愧疚。
云柚朝他走了一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直面千万虫潮不曾退却的元帅大人,竟然被一个不到他胸口的女孩逼得生生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