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柚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是钟爱坐牢?”
也说不定呢,毕竟虫子好像就喜欢这种潮湿阴凉黑暗的地方。
迟无气笑了,这时候云柚刚好把他的一只手从铁链里扯出来,他毫不留情地敲向了她的脑壳,发出咚的一声。
“这个地方适合休养生息,不挺好的?安静偏僻无人打扰,而且……”迟无的视线在云柚身上转了一圈,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而且,在人族的地盘上,说不准哪天就能摸到人族女神复苏的动向了呢?
在看到云柚真容,知晓女神没死的那一刻,迟无失望吗?那必然是失望的。
但这失望之中,又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理所当然。
冠以神名的存在,怎么可能会简简单单失落于荒芜?
他总是怀着莫名的信任,认为那个女人不会就这么死了。结果也确实如此。
比起讶异于“女神复苏”,迟无在见到云柚后的第一反应,是毫不客气的嘲弄“你怎么这么拉了啊”。
他在这个地牢里,沉睡了许久。
期间总是断断续续地醒来,最开始的时候会看到牢狱外会有人送餐,但直到饭菜冷却也一粒未动。慢慢的,狱警们就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任他在地牢最深处自缚了十余年。
他缓慢地休养着,十八年对他而言实在太短,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睡梦中度过,若不是上一回感知到了云柚的净化系异能,他也不会提前苏醒。
咔哒。
两根粗重的铁链顿时摔到地上,殷红符文渐渐消褪,铁链如同两条交缠的黑色蟒蛇,沉默无声地盘踞在柱子后方。
“说白了,你不还是喜欢坐牢?”云柚呵呵一笑,转而又蹙起眉头,“所以赤水牢里那些犯病的人,都是你的杰作了?”
她已经知道了,赤水地牢由来已久的“精神疾病”,罪魁祸首是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脑虫。
大脑神经受到直接损伤,不得精神病才怪了。然而由于脑虫啃噬后留下的恶瘴侵染,普通的医疗手段又无法治好他们。
导致得病后,疯疯癫癫的犯人们只能被进一步严加看管起来。
如果这是迟无指使的……
云柚看着他的目光更冷了。
“嗯?”活动着右手腕部,迟无回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什么患病?”看上去竟是完全不知情。
云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得到迟无一言难尽的注目。
“……是谁给了你,我有闲工夫管这些脑虫的错觉?”迟无觉得他有必要澄清一下,“别说笑了,我如果要利用虫子攻击人族,至少也是兵虫往上的级别。就这些最基础智能都不具备的脑虫,你觉得我会正眼去看它们?”
他的档次还没有低到那个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