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揽住她的肩,感觉她依然身量纤细,轻得就像随时会飘走,默默说了句:“感觉怎么还是瘦了。”
她自然地靠在他肩头,感受微风吹过脸庞,“你一天三顿地催我吃饭,怎么可能瘦。”
他附耳,气息吹拂她的脸,热气灼人:“等会儿我得检查一下。”
她心下一动,笑着去拉他的手,却觉得他的手掌心和以前不同,像是有什么东西结成了痂,有些咯手。
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伸的是自己的左手来牵她,她一时也没有察觉,从前他都是用的右手,因为她喜欢走在右侧。
“你的手怎么了?”她语气变得急切,皙白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就要翻过来看。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眉宇间漫上一层柔情,“划了一点,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在威斯敏斯特桥上遇着了小偷,发现钱包被偷后,想起里头还放着一张他和她的合照,追了那小偷两个街区。
“怎么划的?”她觉得他很明显在避重就轻,一定是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
她从来也不是个喜欢盘根究底的女人,但是对他的担忧却怎么也藏不住了。
像是为了安抚她,他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枕在她小小的脑袋上,“我说是见义勇为,你信吗?”
她愈发感到这人真是可恶,又叫人担心,从来都只会模糊重点,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我信你个鬼。”她小声嘀咕,抓着他的手腕还不肯放,还是想亲眼看看伤口,才能放心。
他心里默默回了一句,是啊,差一点就变成鬼了,就不能回来见你了。
她趁他一晃神,冲他痒痒肉突袭,他没留意,被她把手掌翻了过来。
她记得那原先是一双多好看的手,手指细长,指节分明,比玉笛还好看,自带风骨,手背上的青筋像纵横的河流,手掌心微微凹着,掌纹在这片平原上分叉、蔓延。
现在,上面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几乎是横亘了整个手掌,像平原上一道骤然出现的裂谷,即便已经结了痂,还是可以想象受伤时的惨状。
“疼吗?”她斟酌了半天,其实心疼得很,却只说出了一句废话。
他像是浑不在意似地笑了笑,语气里仍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撩拨,“你吹口气,就不疼了。”
她没来由地恼他,睨了他一眼:“你倒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怎么会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