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写记得她在刚搬来这间屋子的时候,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唯一空出来的手就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抱着这个看起来模样有些古旧的长盒,未曾有过片刻的离手。
没想到,听她这样询问,柳映画抿起嘴,竟然侧开身子让出通往卧室的道:“进来说吧。”
跟着柳映画走进屋,赵清写看着她珍而重之地打开锁,掀开盖子。
只见被丝绒包裹的一只纤长漂亮的银色长笛,正无声地躺在盒子的中央。
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赵清写有些讶异,“你还学过乐器?”
“懂点皮毛。”
她的指尖轻触笛子,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忽地,柳映画没来由地抬头问道:
“清写,你相信梦境会照进现实吗?”
赵清写瞪大眼,但对方并没有等她回复,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回忆一样,自言自语继续说道:
“你知道么?我的身体曾经比现在还要差劲,一度是那种奄奄一息,随时就要无力回天的感觉。直到很多年前,我做了一个长梦,在那里我似乎遇见了一个无比重要的人,然后度过了一段没有病痛折磨的快乐时光。
只是,醒来后我的身体略有好转,关于梦境的一切却再也不记得半分。而这支笛子,便是我唯一的凭仗和念想。”
她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过那么多的话,仿佛将积压在心底的话语尽情地向可以信任的友人倾诉,“今天,因为一个契机,我重新拿起了它,以后或许还会有很多次这样不断尝试和追寻的机会,直到将谜底彻底揭开的一天。”
面色苍白的少女莞尔浅笑,面颊都因为喜悦而带上了些许红晕。
“抱歉,我又自说自话了。只是清写,不必为我担心,我相信一切都会慢慢越发好起来。”
“咔嗒。”
尘封的盒子开启后不久便又被紧紧合上,赵清写再来不及问出什么问题,人就已经被“请”出了屋子。
“晚安,噩梦结束,我要继续休息了。”
室友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模样。
离开柳映画的房间后,旁观了许久的果冻才小声发表看法,“喂,你这个室友,她的大脑是不是有点……呃,异于常人?”
果冻的思维和语言表述能力不能按照正常的人类的眼光看,因此如此“冒犯”的形容赵清写也不多计较。
“如映画自己所说,她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我最初遇见她也是因为她生病晕倒,然后我把她送到了医院。那会映画看起来奇怪地像是一只戒备心很强的受伤小猫。只是没想到那会分别后居然还有成为室友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