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上空,并没有人影。
繁星点点的夜色里,只有一只野鸮盘旋。
它的眼睛圆鼓鼓的,却没有显出憨傻与天真,反而满满的都是嫌弃的神色,更迟迟不肯降落。
那骸城城主的哭声越发洪亮:“娘亲,抱抱!娘亲,带我走!!”
顺圣仙人在这一方祭台上已经设了结界,许进不许出。
野鸮往下飞了一点,刚好卡在结界边上,口吐人言:“没用的东西,好好一把叶子牌被你打得稀烂!”
正是琴鸾的声音。
骸城城主低着头,此刻倒真像是半大的孩子,做了错事,认真聆听着母亲的教诲。
不过,他到底不是纯粹的小孩,虽然哭喊着认错,但还是期期艾艾地求着那野鸮带他走。
琴鸾分一缕神识,附着在这野鸮身上,此时此刻,面对着顺圣仙人一干人等,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更别提,她盘旋不肯落下,根本就没有救下骸城城主的打算。
野鸮扑腾两下翅膀,不再看那干嚎的冤种,只厉声斥责:“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虚张声势、多此一举?人都给你送到城门口,你直接绑了、下药,该做什么直接做——你弄这么多没用的环节做什么?白白浪费良机!”
野鸮说这话时,圆滚滚的眼注视着沈依瑶,硕大的眼也承载不住那几乎溢出来的恶意。
季家四个男人挡在沈依瑶面前。
顺圣仙人反唇相讥:“没想到魔修琴鸾口出狂言的本事,如此登峰造极。”
琴鸾“嗬嗬”笑了两声。
沈依瑶握着双剑的两手用力,关节泛白:琴鸾真的是恨不得让她死啊。
但:“为什么?”
附身在野鸮身上的琴鸾听了沈依瑶的发问,尖利地笑了出来。
她忽然俯冲,直接钻入和结界之内,利爪揪起那骸城城主青面獠牙的面具,猛一用力,将那面具戳破。
“啊——!!”仿佛被钻心剜骨的痛呼,让那原本在祭台下面专注于长寿糕的修士们都抬起头。
可他们并不清明的双眼,并不能勘破这时局,只犹豫片刻,又迅速低头,搜刮着那瓷缸灵釜中的长寿糕碎。
他们根本看不见,也不想看见——
祭台上,之前被他们奉若神明的骸城城主此刻的面具已经碎裂,片片落下。
而那野鸮的利爪当真刺入那没有一丝血肉的白骨头颅之中!
骸城城主抖得仿佛马上就要散架:“娘亲,我错了,孩儿知错了,求娘亲——”
野鸮一用力,将这头盖骨整个儿拉起。
灵府位置那积蓄起来的魔气和灵力,因为运转的路径陡然被掐断,便迅速蔓延扩散。
那头骨下颌处动了动,终究没有把那最后的求饶的话说完。
沈依瑶看不懂,更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