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铮看着这种族不同的父子二人打配合,虽未置一词,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乘黄虽然回到便宜爹爹的怀抱,但水汪汪的大眼仍是看向沈依瑶,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季淮清与它基本同步,垂泪眼中似是含着万语千言,也看向沈依瑶。
这一人一灵兽在短暂的相处后,竟是真的有了几分父子相,神同步。
沈依瑶顿觉自己就是个渣男——抛妻弃子的那种。
打住!抛下“女主”和“孩子”,怎么也轮不到她这炮灰女配,要是有狗血的“带球跑”情节,那主演也应该是旁边的“男主”季淮铮吧?
不是,就遇到这样的情境,“男主”他也忍得了?
季淮铮当然忍不了。
荼明剑被他以极大的意志力给强行收回腰间,他不得不用上十分力气,按住那几乎要挣脱剑鞘束缚,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冷酷且残暴的一面暴露无遗的本命剑。
“爹爹”“娘亲”。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类字眼,更不喜欢沈依瑶莫名地变成别人的“娘子”,与野种的“娘亲”。
光风霁月的面具快要在这温馨的“一家三口”面前碎裂。
他不得不以手覆面,将眼底那猩红强行掩住。
沈依瑶见季淮铮情况不对,忙就势道:“淮铮师兄不舒服,还是早点休息吧?”
“沈师妹所言有理,淮铮师兄若是需要,我这里还有几颗安神的丹药……”
当真像是妇唱夫随——
季淮铮只觉得头疼欲裂,那记忆里不堪的画面接连涌出,神经性的疼痛让他这金丹之躯也仿佛身处炼狱一般。
但是——
“我不走,我有事……”
“我有事要与沈师妹相商。”
季淮铮唇色泛白,话没说完,却被最后抵达的季淮玷截去。
虽然入了夜,但季淮玷额心的那黑色创痕并没有如之前筑基境时那般不受控,魔气外泄,反而安分得紧,似乎只是平常不过的一道疤,压住季淮玷那过分殊丽的容貌。
方才分道扬镳的三人此刻又聚首,暗流涌动。
季淮玷确有要事,顾不得这暗潮,状似不经意地拂过额间的疮疤:“沈师妹,我有事——能否进屋去说?”
季淮玷这是在给自己暗示——他所要说的,恐怕与魔修有关。
只是,屋内有那季家家主顺圣仙人,也根本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更何况,季淮铮、季淮清听得“进屋”两字,更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难。
沈依瑶差点把这门给掰断——这门,开了这么久,也不好;这么关上,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