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暂时不知,但前段时间确实曾听赵家人提过,说赵家大娘子同礼老大在二月里便已经议定了亲事,说不得过年就能喝上喜酒了。”老余说着看了娘子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才又接着道:“不过这事儿只有赵家传出话来,漕帮那边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也就不太确定。”
“他们联他们的姻,跟我们有屁……什么关系,赵家做什么扣我们的船!”江黎听了无语到差点儿飚了脏话。
“这个……”说起这个,老余一时也不好回话,只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
大爷一直不愿说的关键就在这里。
赵家的地盘主要在益青县,虽挨着泽州,但同漕帮向来泾渭分明。你漕帮管不到我赵家河道上的事儿,我赵家自也不会过问你漕帮江面上的事!
若真是漕帮在泽州扣下的船只,大爷去寻礼老大怎么也有几分薄面。可如今扣下的船只的是赵家,而船只又还没到泽州。按照他们两家在水上的规矩,礼老大可管不到益青县境内的河道上来。
江黎不由有些头疼,这事儿虽跟她先前猜想的一样,出在了运输上。只是这扣押船只的人,却跟她先前想的略有出入。
她之前见耿大郎一直不愿细说,又听说泽州出了问题,便以为是礼老大做了什么。
到没想过是同他议亲的赵家!
这赵家也是有意思的很,就因为礼老大曾经的一句戏言,便要做这等令人诟病的事?
说到礼老大,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了。
那场大火之中,她被小丫头抛下井里,眼睁睁的看着小丫头在她面前被大火吞噬。那挣扎到逐渐变形的身体,痛苦扭曲到渐渐看不清面容脸,以及布满整个水井的焦糊味道……这情景让她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根本无法入睡。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片火海,而火海中那变形扭曲的身体,痛苦的脸统统变成了她自己。
难以入睡的她便在北上的路途中拼命的救治各种病人,甚至一刻也不愿歇着。累到极致的身体,病人减轻痛苦的笑容,确实能助她安眠。
遇到礼老大便是在那个时候。
那日,商队在北地停下来的时候,她照旧去附近行医。还未走到附近的村落,便在半道上遇到受了重伤的礼老大。彼时,江黎自然不知道他是泽州漕帮当家的,只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他需要自己的救治,治好了他自己也能安眠。
江黎便将深受重伤的他拖回了商队歇息的地方,颇花了一些精力才将他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之后她累到睡着,再醒来却不见了他。江黎还发动商队的人四处寻了他半天,也没找到。
起先江黎以为对方是担心没钱付医药费,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人丢下一整荷包的金豆子给她!
人没找到,事情也就这般过去了。
半年后,江黎初次到益青县,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刚好南北跑了大半年,她也累了,心里的伤疤又已好了大半,遂决定在此定居下来。
之后,便开了清宁堂。
清宁堂开业当天,漕帮的人突然出现,她这才知道她竟无意中救下了漕帮老大!
之后同礼老大也有过几次接触,她更是听人说礼老大曾放言,说他定要娶了耿娘子为妻。
在江黎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句戏言。就像一帮子糙老爷们在一起喝高了,说到哪家小娘子漂亮,定然有人要放几句大话。这样的话,酒一醒来便能忘个差不多,谁会当真!
不想礼老大如今要议亲了,她竟会因为这个被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