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如来使所说,这问题是由你想出来?”
一句简单的询问,很是平静的语气。
江黎却感觉到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压迫感,这感觉让她立时恭敬的起身站立,不自主的垂首。
虽不是她本意,但这个时候也只能咬牙认下,“回陛下,确实如此。”
“哦?北戎使臣说你二人串通欺君,你二人可有何话要说?”
内侍话也不知该如何回,只知道磕头……
太子殿下似想到了什么,只看了江黎一眼便已转过视线,嘴角微微上翘,却没有说话。
其他人不说,韩家众人却是有些担心,欺君之罪一旦认下,不管初衷为何,都没有好轻易饶恕之理。
国公爷倒是镇定,此时看不出什么反应,齐老夫人脸上却隐隐能看到一些担忧。
其他人也或担心,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最明显的要数韩逸跟韩十一了,这两人听了江黎的话急得就要站起说话,却被江黎眼神儿止住。
江黎悄悄扫了一圈儿,心里略定,然后再次恭敬行礼,“回陛下,我同这位内侍并无欺君之说。问题是由我想出不假,只是小女不便出言,这才想到借由这位内侍之口来传达。且这位内侍在一开始便已明确交代了,他道‘小的可以代为解答’,不知在座的各位大人可还记得他说的这句?”
众人略一回想,便纷纷点头道:确实如此。
“内侍既已说过,如何能算欺君呢?”江黎说完见陛下略点了下头,便转而看向肯迪,“莫非是我大周的酒太好了,以至于肯迪大人您不小心多饮了几杯,这才听差了?”
这个时候,若肯迪顺着话说自己听差了也没什么。
可这肯迪是个脾气火爆,没理也要闹叁分的人,闻言当即便道:“你们大周人嘴上功夫了得,我说不过你们,可这个问题不是你们大周的官员答出,而是一个女人借由一个奴来说出,这是便是违规,这局当判你们输才是!”
江黎闻言便笑了,然后再次出声问道:“我想请问肯迪大人,您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可有说过,这问题必须要由大周的官员来回答,别人回答的都不算?”
肯迪不知是真的酒喝多了,还是气得,此刻脸色通红,只是死死的盯着江黎,对她的问题却不做回答,也不吭声。
“您既不回答,想来是没说了!那既然您并没有提出这样的限制,我也是大周子民,为何不能代表大周来回答这个问题呢?”
江黎说着环视一周,视线又回到了肯迪身上,“且肯迪大人您还有一句话也说错了,这个问题并不是我大周的官员答不出,而是各位大人觉得回答这个问题会失了身份。毕竟,这个问题在我大周便是稚童只要略想一想都能答出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满堂众人听完连连点头,正是如此!
我们只是觉得失了身份,这才不愿回答这连稚童都能回答出来的问题。
你们戎人学习汉文化才几天?
从额日提统一东西戎之后大力推行汉文化开始到现在,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年。这么点儿时间,在我泱泱大国的千年历史洪流之中算个什么?
连个皮毛都没学到,竟还敢拿这种小儿科的问题来此出丑,到底是谁人给你们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