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呀,陆掌门快选择,夫人可撑不久了。”
陆谨言咬着牙紧闭双眼,可现实残酷,如果他说了,温容会被剖心,明阐宗计谋得逞。
陆谨言终于明白父亲所担心的“邪神”为何,明阐宗供奉的万戒观音便是那邪神。
如果他不说,温容会被继续凌虐。
哪怕疼,她也哭着告诉自己。
“陆谨言别因为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陆谨言不可以,不能答应。”
陆谨言也知道不能答应,他现在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拷问持续了几日,陆谨言双目尽是血丝,身形消瘦只剩骨头,眼前温容被凌虐得丧失人形,她歪着头已没了气息,直至临死前都在重复一句话“不可以”。
他向前一倒却被琵琶锁扯了回去,泊泊鲜血从锁骨流出,他崩溃大哭仰天长啸,却无能为力。
他一生光明磊落不曾做出恶事,行善天下却得此回报,所求不多,不过求一份安定,然而总是事与愿违,每当他心怀期待时,现实却狠狠碾压他的希望,若有苍天怎会如此荒诞。
刹那他的信仰也随温容的死而崩坏,他怨恨这世间的一切,恨不能毁了所有,毁了那些他曾期望过、被辜负过、失望过的一切。
然而在他陷入深渊时,有个微小的光芒与声音告诉自己。
“四郎,不可以。”
他勉强维系住最后一丝清明。
莲真见温容死了,陆谨言还是不松口,想他是铁了心不说,于是将没有利用价值的尸体抛弃到那乱葬岗。
温容站在边上看自己的『尸体』晃了神,陆谨行摀住她的眼睛:“容容这些都是幻境,出去我们给你报仇。”
耳边还能听到黑鸦、野狗啃食腐肉白骨的声音,温容眼角血泪不止。
以前她不明白的、她误会的,陆谨言所承受的、所隐瞒的,都在此拨云见日。
她就是五色石,而他始终守着这个秘密,甚至为此奋不顾身,亲手杀死父母。
陆谨行从背后抱住温容,轻轻摀住她的眼楮,低柔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容容你可以恨、你可以怨,你甚至可以将我当作利刃挥舞,哪怕是让我化身修罗,我也愿意,但你不能迷失自我,毁了你们就是明阐宗的目的,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
陆谨行对于这一系列的悲剧本该感到愤怒,可他心如止水,总有看剧的错觉,直至陆母声嘶力竭说他们都是“孽种”,陆谨行才有真实感,那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他一直以为的爱都是虚伪的,他以为厌恶自己的四哥,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陆谨行看着温容认真的背影没有去寻求安慰,而是落寞的垂下头,是啊像他这种人,怎么有资格?
温容朝身后抓去,紧紧握住他的手,不知是找人宣洩心中压抑情感,亦或是分一丝关心给了他,总归来说都抚平陆谨行所有不安。
哪怕她此刻眼里只有四哥,至少、至少她还在意他,哪怕只有一些,陆谨行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