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必须立刻回去,回去看看,陆家掳走的新娘究竟是不是“她”。
“温容...这...你还好吗?”
温容回道:“你现在什么话也别说,安静的当个死人,成吗?”
陆谨行微微退了步,神情错愕,第一次温容那么明目张胆的拒绝他。
“我...我做错了什么...温容我...”
温容内心停在崩溃边缘,但凡陆谨行说出一个字,她都能幻想到陆氏屠杀温府,杀人夺宝掳走新娘,她捂着脸厉声说道:“闭嘴。”
陆谨行攒着衣角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不知所措,十指扎进皮肉里仍不知痛。
温容走远了。
这次温容没有拥抱安慰他,更没有制止他自残,一瞬间她眼里所有的怜悯化作淡漠,冷得让人心慌。
温容走远了,背影决然。
陆谨行像被抛弃的孩子撇起嘴,不断抽泣,想喊温容,想到那声“闭嘴”,立刻收了声,抹着眼泪小跑跟上,不小心摔了,皮肉磨过石砖地上,扎心的疼。
陆谨行搞不明白是哪里疼,全身都难受,眼泪啪搭啪搭落在伤口上,痛楚比洒盐更甚,模糊的视线向前看去,那条路上已没有艳红的背影。
为什么,温容突然不要他了?
他做错了什么?
全部人都不要他了。
他明明是个乖孩子,无论什么要求,他都做到了,但为什么?
温容出了地界,看那无边际的草原,回头看去,陆谨行没跟上,叹口气,朝他撒气又有何用?
陆谨行也是阴谋下的悲剧产物。
四捨五入两人算是同病相怜。
折回去,牵起那被落下的孩子。
陆谨行红着眼仰头看温容罗刹般的侧脸,所有不安与怨念瞬间被抚平,他所求不多,只要给他一点点关爱就好。
温容回来找他了,真好。
温容一刻也等不了,回去走水路,路程上晕得难受,吐了睡、睡了吐还生了场病。
陆谨行迈着小腿小胳膊前前后后照料温容,想着她那声“闭嘴”,全程静得像个哑巴,不敢与她搭话,累了就在木板上挨着床底睡一宿,他想着温容兴许与娘亲一样,偶尔会生气,等气完了,就会用轻柔的语气、温暖的拥抱关心自己。
偶尔她病得难受,喝下他喂得白粥还会与他说声“谢谢”,这时他总会沾沾自喜,想着再过一阵子温容又会变回原本的样子,于是他更加卖力伺候。
夜晚翻来复去,想着那日灵山上温容喊道“爹娘”,所以那两人是温容的父母吗?
如果灵山是她的家,拿为什么她找不到家,更不知道灵山这个地方?
还是因为她也被家人抛弃了?
真可怜。
陆谨行说服自己温容只是心里难受,才会这么对自己,无论温容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原谅,毕竟她只是太难过了,就像自己一样。
这几日温容没了往日光彩,总是坐在床上麻木眺望远方,眼底无光像被夺舍似得,身形越发消瘦,到后来也不怎么吃。
陆谨行握着她冰冷的手,不断哈气,想给她一点温暖,可怎么摀也摀不暖,像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