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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撼动(2 / 2)

最终抓住她的手臂,金凤仙将身子依赖在她的身上,望着她,失望而伤心,“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你是苏望亭,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是张真人的首徒……”

苏望亭这才回过神,目光适才从空虚中弥散而归,不可置信地落在她的脸上,对上她的目光,感觉呼吸顿停。

苏望亭半辈子装模作样,唯独一个人看破了她,那就是青远川。

她说得对,她就是假清高。

她不是真良善,也不是真清贵,更不是什么所谓的人中龙凤。

在回到苏家之前,她跟母亲相依为命,过着乞丐一般的日子。回到苏家后,她成了苏家一条肮脏龌龊的狗。苏家世世代代只为再培养出第二位光耀门楣的仙人,而等那个人飞升,更加让这样的她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如果不能成仙,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信念逐渐占据了她的思绪。

没人能帮她,也帮不了她。

可此时听着这只猫对她说的话,却让她在一种异样中,感觉心脏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搏动。

在她最绝望,最想要放任自流的时候。

金凤仙奋不顾身抱住她,用力地将她的身体拥向自己,“你不能……你怎么可以吃那种丹药……我会帮你,望亭,我会帮你的,我会陪你走出来的……你不要……”

她竟然哭了……

实在是荒唐,她根本没必要哭。

苏望亭任由她抱着,依然一动不动,但她深深感觉随着她的话语,她的胸腔与咽喉皆在起伏搏动。那种震动同时传导到自己身上,甜蜜的芬芳与温度随之益发浓烈。

她冰冷的身体浑身都暖融融的。

“为什么?”她问,话音凉入骨髓,“我为什么不能吃?”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你能帮得了我?”

言罢,紧贴着她的搏动停下了。但是片刻,搂着她脖颈的手臂又紧了一重,这只猫从她肩上抬起脸,泪眼朦胧却十分坚定地凝视着她,“我即便帮不了你,但也救过你一回了。”

她的眉目逐渐柔软下来,一股苏望亭从未见过的温柔漫上她的眉眼之间,“望亭,我知道你因为这一年迟迟难以突破,有些心急,但我觉得、”

“你知道什么!”苏望亭被她莫名其妙的温柔刺激得恼羞成怒。她骤然推开她,目眦尽裂地瞪着她,企图从中看到惊慌与退却,“你一个妖怪能知道什么!别弄得好像很了解我,你不过只是纠缠了我几年罢了!”

金凤仙撞在柱子上,一个踉跄站定,依然坚定道:“我知道!”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的。”她再次重复,话音平稳温柔。

“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决定,我会支持,但我觉得如果现在放任自流,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的辛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看过你天没亮就起床练剑,一套剑法练不下八十遍,看过你一个人站在深夜的比试场,独自拟练。你对自己的要求那么高,明明如此优秀,却比任何人都努力。你赚取的荣耀与尊重里全是你的汗水。你可知迈出这一步,以前的你知道了,会有多生气。”

苏望亭感觉呼吸困难,浑身发抖,那种异样的搏动难以平息。

最终,在那人再次上前,再次试图抱住她不住发凉的身体时,她感觉她心中的火山喷发了。

“滚——!”苏望亭失控地嘶吼,“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的婚姻屁都不是!若这里不是宛陵,你这种妖怪只会死在我的剑下!滚!你给我滚!”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苏望亭,踉踉跄跄摔出了门外。

在门关上的顷刻间,她满是泪水的受伤的双眸像根锋利无比的楔子似的,从缝隙径直刺入苏望亭心脏至软处。

但门最终还是关上了。

轰然一声巨响,门外的灯色微晃,金凤仙单薄的身影投射在门上,也跟着飘摇。

良晌,她适才形单影只地离开。

不时,师弟来敲房门,掌柜也上楼警告。

苏望亭没有开门,而是听着门外李连登连连赔不是的声音,躺在床上,试图将浑身的颤抖平复下来。

但是没办法,只要一想到那双满是破碎的受伤的眸子,就连呼吸都会变得贫瘠。

她喘不上气。

【扑街again( ̄(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