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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思半晌,顿了顿,哄她:“咱下山去人族部落罢,有好吃的。”

她不免有些泄气,垂头耷脑的爬过去,围住他的脖子,用鼻尖顶他,“莘宴,我想和你一般化出人形。”

莘宴心道老子可是凶兽,怎能与你这种本就无太大灵气的小动物一样。还是伸出爪子挠她的三角耳朵,道:“我带你去别处问问,兴许有人或仙兽晓得呢?”

他说到做到,即刻启程去了好兄弟狻猊的洞府。

狻猊外出办事,恰巧与他们几里之隔,莘宴下了钩吾山,鼻子轻嗅便闻到了他,立刻飞奔过去,与这位佛祖底下做事、性子和他截然不同的神兽撞了面。

狻猊名曰黑殷,是供奉在佛教圣坛上的神兽,温吞和善,喜烟好坐(注),他此番落座的地方,便是个佛教,只管吞云吐雾受香火。

莘宴与他算是同阶,无需行礼,只管将缩成毛球的黄鼠狼一丢,人状的双目眯着:“许久未见,帮个忙?”

浓烟渐起,供台上狮子状的石像慢吞吞动了动,站起身来:“你说便是。”

他指着惊慌失措的黄鼠狼,话中的大体意思是:“她化不了形,你瞅两眼。”

黄鼠狼僵硬地四只腿不知该往哪放,反应过来或许需要给这位神兽来两下,当即捏了决,运气再试了遍化形的过程。

黑殷便也真的就瞅了两眼,收回目光,悠悠道:“错了。”

黄鼠狼恍恍惚惚。

莘宴觉得他在打自己脸面,不服道:“哪错了?”

“性别错了。”黑殷回身,不慌不忙坐了回去,继续吞他的云、吐他的雾,狮子石像归于寂静,他不再开口讲话了。

莘宴暗自咬牙切齿,又不好砸了这位的香坛,溜达着拎起黄鼠狼,转眼间没了身影。

回了钩吾山,他丢下黄鼠狼,左瞧右瞧,愁眉苦脸,愣是没想明白所谓的“性别错了”是何含义。

缩成毛团的黄鼠狼打了个哈欠,睡了。

他倒也不生气,顺了顺她油光水滑的皮毛,叹口气,只觉任重而道远,少年模样的躯体面上摆出沉重的表情,多了分故作老成的滑稽意味——他生来副笑脸,这种表情不适合他。

其实那时天地初开,万物混沌,如他们一般或者不如他们的灵兽,化形也只得化出一种皮囊,术法还未完全参悟透彻。

莘宴暗暗思索,无非他也只是想要个陪伴,黄鼠狼究竟能否修成人形,与他关系不大,看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失落,或许过几日,他们还是该如何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