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这里,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像是不愿再继续回忆,便道:“原来你们是他的人?他现在如何?哈哈,不对,我不该这么问,毕竟在城区里没人敢找他的麻烦……”
他话锋一转,忽然严厉道:“门口的人别动!”
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一把手丨枪,指向尹深的眉心,又道:“现在轮到我问你们了。”
尹深余光看到李陵舟在不远处,盛延和凉云则站在门口,此时齐齐顿住。
他看了眼枪口,道:“你想问什么?”
“你们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这还真是问着了,尹深心道,我们的目的要是跟你说了,只怕你三观都要坍塌。
“你是以什么立场问我的呢?”尹深在枪口下说道:“你还是人吗?”
副市长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尹深说完也觉得这句话颇有歧义,便又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
完蛋,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但副市长却忽然慌张起来,他眼睛一直在自己胸前的管子上游荡,拿枪的手在微微颤抖,令人不由得担心随时擦枪走火的可能。
李陵舟又向前走了一步,副市长像只受惊的蚂蚱,枪口忽然转向李陵舟,大喝道:“站在那儿!”
机不可失,尹深则趁此上前一把扯掉了副市长身上的软管,淡棕褐色的液体倾泻而出,撒在洁白的床单上,仿佛凝固的血液。
“呃——”
副市长的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痛苦地从轮椅上跌下来,干枯的手不住地摸索,试图找到自己的生命之源。
但他的下半身却有脓血不断地流出来。
就好像,这个人在慢慢地融化。
尹深扯着软管远离他,躲避着脚下臭气熏天的脓血。副市长的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他伸出手,按下了床头柜上红色的按钮。
一瞬间,警铃大作。
李陵舟冲上来将软管彻底扯断,拉住尹深道:“走!”
“他……”
话音刚落,副市长彻底扑在床边不动了,那双本就干枯的手彻底变成了白骨。
与此同时,指挥塔的灯光骤然点亮,凉云去窗口拉开了窗帘,第一缕晨曦从地平线上升起,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干净而亮眼。
远处的所有房舍,有人暂存的、无人居住的、甚至断壁残垣,在那一瞬间齐齐发出柔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