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在充满灰尘的环境里待了太久,鼻炎有些发作,时不时地就打个喷嚏,卓亦签给他递了好几次纸,最后他干脆拿两团纸巾把鼻子塞住,连话都很少讲。
“这里有点东西。”卓亦签的声音从地上闷闷地传来。
他手里拿着的是个画册,感觉像是幼儿园时孩子们画的画,留作纪念而草率制作的一本画册,上面全都是蜡笔画,色彩已经失真,像是蒙了层马赛克。
但在卓亦签打开的那一页上,角落里签着歪歪扭扭的闵从的名字。
“是他小时候画的画!这是什么……五个……小人?”
画面上是五个头戴斗笠的人,小孩不会画脸,只有第一个小人脸上有只眼睛,还被随手打了个红叉叉,像是不满意自己的成果似的。
“这不就是一目五先生?”尹深道:“闵从读幼儿园的时候就见过一目五先生了?可是瘟疫发生在哪年?”
“大约是闵从十八岁那一年。”
“时间对不上……”
“等等,我找到了更详细的信息!”另一边,盛延瓮声瓮气地叫他们。
他不像卓亦签那样看不进文字只看插画,这是一本日志样的东西,记录了从瘟疫爆发到城区建成的全过程,一直记录到健康人全部入住城区就戛然而止,编写者自称他们马上要前往指挥塔,无法再继续记录历史了。
“又是指挥塔……这塔在哪啊,我们进来这么久也没看见过。”尹深道。
而盛延又翻了一页,道:“重点在这里。”
跟小孩的蜡笔画比起来,这本日志里对一目五先生的绘制便传神并写实得多了,寥寥几笔,便有一股子阴冷的神韵。
“跟我在梦里看见的几乎一模一样,”盛延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就是我看见的是这只,签儿你呢?”
卓亦签看了看,指了一个道:“这只。”
“有文字,写了什么?”尹深问道。
盛延边看边挑着重点地读下来,别说,还真是极有用的线索。其中最为重要的是,这鬼极有原则,即便饿到发疯,有几种人他们也是断断不会碰的。
“什么样的人?”卓亦签忍不住追问道。
盛延念道:“至善、至恶、至福、至义……这几种人,鬼神避之。”
卓亦签道:“这也太抽象了吧……有没有解释是什么意思?”
盛延看了会儿,摇头道:“没有了,后面就讲不相关的人去了。”
尹深想了想,说道:“我想一定是跟这个世界里的东西、或者是某种行为产生对应,有点类似于你一旦达到某个标准,便得到了免死金牌?”
他把脖子上的佛像拿出来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