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子是个环形,我们白天社火节的那片空地就是环心,房屋搭建没有一点秩序,这就导致里面的小路错综复杂。但是房子却又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朝着环心的方向开了很大的窗。”
“唔,刚才那扇窗是朝向环心的?确实要比普通民居的窗要大一些。”
“感觉很不方便啊,最内侧的住户,岂不是互相之间可以通过窗子看见对方。”
视力好一些的怕是连人家家里的摆设、电视机播放的是电视剧还是动画片都一清二楚。
难不成,整个村子的人,亲近到互相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吗?
那么跟小松的父亲偷情的女人又是谁呢,这件事是否也人尽皆知了呢?至于小松的继母……
若是小松父亲因为不满意妻子的存在,而趁着社火节将她打晕藏在布蛹里,似乎是存在操作可行性的。
“烧焦的布蛹放在哪里了?”尹深问。
“祠堂,”李陵舟一眼看穿了尹深的打算,他又说道:“我暗中看过,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确认身份的东西了。”
过了片刻,尹深低声说道:“即便烧焦得面目全非,身影上,家人也是能够认得出来的吧。”
但小松父亲看见那具尸体时除了恶心也再无其他神色,而小松年纪太小,甚至都没有参与社火节。
“这家人,不一定。”李陵舟道。
继母罢了,如果真的亲如一家,又怎么可能“去姥姥家”只带着弟弟,不带妹妹呢。
“如果真是推测的那样,那弟弟小柏又在哪里呢。”尹深蹙眉道。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到他们的住处了,脑子里的信息多而混乱,尹深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偶然刮过的穿堂风糊了他一脸,尹深打了个喷嚏,抱着胳膊搓了搓。
“冷?”李陵舟问,侧头看他。
“嗯,赶紧回去吧。”说着快步小跑了起来,隐约听见身后的李陵舟说了句“就是娇气。”
前半句是什么没听清,但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称呼。
只是转头看李陵舟时,他又一脸坦荡,完全不像背后说了人坏话的模样。
“等下。”李陵舟忽然脸色一变,望向前方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怎么……”尹深狐疑地转身,当即被钉在了地上。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伫立在路中央,背对着月光,整个人在萧瑟的风里摇摇欲坠,头上歪歪斜斜地戴了顶奇怪的帽子,跟着他的影子一同摇动,却一直没有掉落。
尹深手心里开始冒汗了,他盘算着要不要绕路。但更担心的是拿不准这玩意儿是什么,会不会追上来。
三个人影在狭窄的路上对峙了片刻,李陵舟忽然抬脚朝那东西走去,尹深看着他的背影,将心一横,也跟了上去,反正就算要打架,他们也是二比一,胜算大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