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由于一直没怎么关注过这丫头,再加上肖倾精湛的化妆技术以及系统的障眼法,是以一时也未分辨出前后两人的不同。
她摆手道:“行行行,叫你主子快一点,上面几批舞姬都快轮完了。”
此话刚落音,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一只穿着红莲花盆底的脚迈了出来,往上是繁复精美的长褂,镶嵌着闪闪的玉石。
细瘦的腰身遮掩在戏袍之下,随着走动隐隐能察觉是如何不盈一握。肖倾拢着水袖,朝呆愣住的嬷嬷一福身,声音轻轻柔柔的:“等久,劳烦嬷嬷带路。”
随着他低头颔首,发上簪着的头花步摇轻轻摇晃,晃得人心神荡漾。徐财旺看着也神魂出窍,一不留神,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嬷嬷总感觉,这人比之前所见的,美艳了千万倍,那是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妖魅。
嬷嬷不敢耽误,连忙走在前面带路,徐财旺一瘸一拐也想跟上去,肖倾越过他时,低声吩咐道:“去搞一张陆府主院的地图,若有变故,就立刻撤。”
待徐财旺回神,肖倾已经出了拱门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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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正厅钟鼓声不绝,舞姬踩着乐音翩翩起舞,陆明豪坐于上座,斟了满满一杯酒,扬手豪爽地敬在场诸人:“有朋登门,浊酒相待,大家不醉不归!”
诸人纷纷举杯同饮。
一人道:“盛安城不愧为陆兄治下,一路所见繁华有序,好不热闹。”
陆明豪大笑两声,同样恭维了回去。
又一人道:“今年我特地带了小女来参加陆兄年宴,怎地却不见谨之那小子?”
陆明豪扶了两下胡须,道:“前些日子这孩子是不打算回来,但昨日他母亲传了信去请,今日应该就要到了。”
众人又夸赞起陆谨之天资卓绝,从那神情来看,在座好几位都有收陆谨之当女婿的打算。
正此时,台上的舞姬一曲舞毕,躬身退了下去,曲音一转,钟鼓声歇罢,响起了余韵悠长的丝竹声。
美艳的花旦莲步生姿,媚波微漾,卜一进门,堂中的交谈声都静了几分。
花旦一展水袖,抬步转了半圈,浓密纤长的羽睫低垂,掩去了眸中冰冷。
陆明豪拊掌笑道:“舞善坊的徐姬果真姿容冠世,当得上千年间第一美人!”
这舞善坊的徐姬,千年间第一美人,自然是肖倾。
肖倾掩唇冷笑,嗓音婉转清亮,起音唱了一首当下流行的小曲。
座下有人附和:“早想去江南一睹徐姬风采,却没想在陆兄这里得见,当真是妙哉!”
又有人接道:“说起这天地间第一美人,还当肖倾莫属,不过今日一见,这名恐怕得徐姬拿下了。”
肖倾全当听不见,一心只想赶紧混过去,唱罢一曲后正要离开,却又被唤住,让多唱几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