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温书在文件上勾勾画画。
这件事绝对不能出错,因为他们光是投资就已经耗费公司大部分财力,一旦出差错,公司很可能会由于资金链运转不通而导致破产。
这时胃疼却再一次剧烈起来,宛若一把无形的刀在五脏六腑来回割据,疼得他两眼发黑,豆大的汗珠从额角落下。
“唔……”祁温书疼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惶然间有一双手在他脸颊轻轻触碰着,冰冷的皮肤在一瞬间触到暖意的感觉很明显,神智由远及近,祁温书才听清那人的声音。
“许嘉词,你怎么了?胃疼吗?”
祁温书说:“有……点,药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能……”
未等他说完,陈南煜已经快速找了药倒了温水,递到他唇边。
他本来肤色就白,现在连唇色都泛白,说话声微乎其微,可见他痛得多厉害。
要不是陈南煜正巧出来拿东西,他根本不知道许嘉词已经痛成这幅模样,如果再来晚一点,他会不会已经晕过去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陈南煜厉声道,但见许嘉词眼神恍惚没有焦点,只是晕晕乎乎地吞了药,再迷迷糊糊看着自己,似乎已经神志不清。
你为什么不叫我……是因为,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陈南煜心里一阵无由来的痛,那人痛得揪起他的衣袖,浑身都在颤抖,他也似乎跟着他一起痛了起来。
这时他却突然发现许嘉词唇轻微地张合,似乎在说话,陈南煜仔细辨认,才发觉他说的是:
陈南煜,我好疼啊。
胸口一瞬间变得闷闷的,心口仿佛被温水泡过,又软又涨,陈南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从他腿弯穿过,将他整个人牢牢抱住,随后送到了卧室床上躺着。
他的鬓发被汗水浸湿,闪着润润的光,有几缕黏在额角。陈南煜一一捋过,察觉到他的皮肤冷的吓人,像一块寒冰。
他立马去捉他的手,发现也很冷。
太冷了,怕是现在浑身都是又冷又湿。
“有没有暖宝宝?”陈南煜做群演时有经验,遇到冷天穿的少,就在全身贴暖宝宝,会感觉好一点。
“……”祁温书费劲地把这话听进去了,又艰难地想了半天,最终说,“没有。”
“我去端汤过来,你慢慢喝些,会感觉好一点。”陈南煜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突然间胃疼,幸好熬了养胃的汤,赶忙端来,给他一勺勺喂。
偶尔有汤水滑落,就用纸巾蘸去,仿佛在照顾一位八十岁高龄患病老人。
祁温书乖乖喝了,感觉好一点了,总算缓过神,才发觉陈南煜为他做了这么多,不由歉意道:“麻烦你了。”
陈南煜只是舀了汤再次递到他唇边,一言不发。
一碗汤喝完,陈南煜将他背后枕头抽走,让他平躺下:“睡觉。”
他转身,正欲离开,却察觉到手被人握住。他回头一看,那人从被子中抽出手,雪白的被子衬得那人手腕柔若无骨,肤白胜雪,露出一双清亮眼神,定定看着他。
陈南煜从那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