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野田一郎有犯罪同伙,甚至有一个‘组织’,但这个所谓组织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游手好闲还只知道从刑法典里找赚钱方法的蠢人。
当年绑架儿童被打击过后,作为他们那个小组织负责一切技术行动的文职人员,野田一郎光荣入狱,他的同伴们逃得倒是快,直接融入了东京某个规模不大但隐藏得很好的黑道组织里。
后来的劫狱失败也好,这一次刑满释放后马上就能联系到一帮雇佣兵,以及拿到这些炸弹跟他项圈里的毒药也好,那个背后的组织不过是看中了野田那手在普通人眼里还算看得过去的电脑技术。
否则他们有什么义务给这人提供这么多帮助?他们是黑帮,又不是互助中心。
在昨天之前,那个黑帮可能还想着结束后能好好从野田身上压榨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惜,他们挡路了。
对于生命,那月始终保持着尊重的心态,他也乐意冒着危险去救将要面临死亡威胁的罪犯——就像在冲绳的那次一样——可这不代表他会容忍罪犯在自己面前蹦跶还作死。
在作为警察的时候,怎么挽救一条生命都是不过分的,但他现在不是警察,也不再会是警察了,那月恢复记忆后对自己的处境看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清楚。
现在的他根本没办法像之前一样冠冕堂皇地说着不喜欢黑暗就潇洒地抽身离开,哪怕他想,他也做不到。
十九岁之后的赤江那月人生中唯一与黑暗有关的时光只有在港黑的那么一年,十九岁之前的赤江那月却没有一刻不属于某座城市的黑夜。
无论主观愿意还是被迫杀人,他手上的人命数量不说可以跟琴酒媲美,好歹也不是能随时大大方方地放下,然后去做个表面上光明磊落的警察的程度。
只有外表是所谓光明之子,谁又愿意将信任跟安危交到把杀人刻进本能,连失忆了都还能熟练地扣下扳机的家伙手里。
他记得自己五岁前在横滨杀死的第一个人,记得五岁后在东京杀死的无数个人,记得他们死前求饶的模样,也记得他们在无知无觉中被一枪毙命的模样。
警官能毫不留恋地从黑暗中抽身,奔赴想要的光明,只是全都想起来了的现在,那月现在做不到。
跟老师的约定,看来也得推迟一段时间在完成了,现在的他可是连告诉朋友们‘我就是卡路亚哦’的勇气都没有呢。
也许以后被那几个大猩猩揍上一顿他会想开,不会再钻牛角尖,可惜那也是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