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白懒散地重新坐了下来,扫了萧雅一眼,看出了女人眼底的紧张。
傅卓安请了清嗓子,宣布道:“你萧雅阿姨怀孕了,你将会多一个弟弟或妹妹。”
围坐的亲戚们震惊之余,更是喜逐颜开,纷纷恭喜傅卓安又添一子。
这真是全家的大喜事啊。
要知道,傅家真正的嫡孙只有一个傅司白,这也是老爷子这些年对他寄予厚望的原因。
他这号要是练废了,连个小号都寻不着。
萧雅暗地里打量着傅司白。
她以为傅司白听过之后会有忌惮或不满的情绪,毕竟她自己腹中这孩子应该算是他继承权的最大“竞争对手”了吧。
然而令她困惑的是,傅司白从始至终嘴角只挂着淡漠的冷笑,似毫不在意。
所以,相比于敌意、憎恶…
毫不在意才是最大的嘲讽。
听到这个消息的傅司白,内心的确毫无波澜。
他还不需要把一个还是胚胎的玩意儿、放在心上。
只是接下来,在傅卓安宣布会和萧雅正式结婚、并承诺她一个盛大婚礼的时候,傅司白的脸色才渐渐沉了下去。
傅卓安当然不会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是私生子的名分,要给他一个名正言顺。
傅司白看在眼里,这一切…都是对自己死去母亲的莫大嘲讽。
这些年,傅卓安之所以没有再娶,就是因为有傅老爷子在前面压着,同时也有傅司白的强烈反对。但现在既然萧雅怀孕了,他提出续弦,也就是名正言顺了。
傅司白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晚全家团聚的年夜饭,爷爷却没有出席。
大概他已经默许了傅卓安再娶,但不愿意当众承认,索性干脆就不参加年夜宴了。
“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今年四月份。”傅卓安愉快地笑着,“到时候欢迎各位亲朋好友莅临观礼啊。”
众人一片恭喜道贺声。
等到众人说完客套话之后,冷眼旁观的傅司白,这才缓缓道:“你要娶她进门,试试看。”
语调淡漠,但掷地有声。
傅卓安知道傅司白不会这么轻易妥协,这些年,为了他妈妈,他也是恨毒了他这个父亲。
“傅司白,不要胡闹,萧雅阿姨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弟弟。”
“我管她怀的是什么东西。”傅司白倚在桌边,指尖拎着筷子,吊儿郎当地敲着碗,一字一顿道,“你要让她进门取代我母亲,你试试看。”
他看似漫不经心,但威胁之意却也是明明白白。
傅卓安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敢!”
傅司白望向了他身边的女人萧雅:“楼上主卧的那个浴池,你用过吧。有件事,我爸一直没告诉过你,当年我妈就死在那个浴池里。”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了起来,“满池的血,好红好红啊!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浸泡了一天一夜,热水变得冰凉,整个浴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你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吗,就像海鲜市场的死鱼烂虾。人死在水里了,就是那种味道啊。”
萧雅听到傅司白的话,吓得面色苍白,因为内妊娠反应一个没忍住,当众呕吐了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着...
傅卓安气得向他掷杯。
玻璃杯拍碎在墙上,碎片弹飞,割破了傅司白的脸颊。
鲜血如露珠、顷刻间渗了出来。
当年夫人自尽的消息,一直傅卓安一直瞒着,对外只称是意外,没想到...这混小子竟然当众说出来了!
“你…你不是我儿子!”他气得跌坐在了椅子上,“我没有你这不肖子!”
“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自己不是。”
“给我滚!”
傅司白一脚踢开了椅子,大步流星地走出饭厅,经过萧雅身边时,他嘴角绽开修罗一般的恶笑——
“就这么个东西,长不长得大,还难说,你想住进来,试试看。”
萧雅听着他这句威胁意味十足的话,吓得险些晕过去。
……
温瓷和妈妈拎着装满了热饺子的保温饭盒走下楼。
“妈,咱包了这么多,都带到医院去吃的完么?”
“这不得给大年夜还在辛苦值班的医生护士带一些么。”
“您想的真周到。”
舒曼清骑上了电瓶车,对温瓷道:“快上来。”
“啊,想起来,隔壁病房的小朋友丽丽叫我等会儿来的时候给她带仙女棒,我下午逛超市忘买了。”
温瓷看着远处副食店还开着门,对母亲道:“妈,你先去,我等会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