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我恶心?”姜明源挑了挑眉,语气危险了几分,“我真期待生日那天,你在床上能不能说出来这句话。”
门被掩上,棠华顺手抄起床柜上的碗狠狠砸过去,在关门的一瞬间发出巨大的声响,陶瓷四溅,却没砸到该砸的人身上。
他气得手发抖,带着被羞辱后的余怒,胸脯起伏不定。
小少爷的手骨凸起,青筋纵横在他细白的手腕上,触目惊心,他把手背搭在额头上,一瞬间突然有点委屈。
这种委屈不知从何而来,以这一刻为原点迅速扩大,差点就要湮灭他,他竟然有一刻种有种想哭的冲动。
而对斐草的思念,也像是燎原的野火,一瞬间涌了上来。
棠华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他把自己蜷在一起,头埋在臂弯里。
从小顺风顺水一路长大,被人捧在手心里,他从来没有直面过别人的伤害和恶意,就算八岁那年被绑架,也被天降英雄的斐草给救走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八岁那年,被困在一处暗无天日的深渊,筋疲力尽动弹不得,绝望浓郁的能滴出水来。
可是那年有他的盖世英雄出现。
而现在……
窗户被打开,泪眼迷离中棠华甚至觉得自己被注射的不是镇定剂,而是能让人产生幻想的某种药物。
否则怎么能解释他看到斐草了呢?
他的男朋友西装革履,面色发冷,眼下青黑一片,看起来有些憔悴,可即便这样,也帅得惊人,他身手伶俐,从高窗上跳下,稳稳落地。
棠华听到自己的心跳了两下。
突然那些汹涌的委屈也消失了。
斐草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光是看他一眼,心情就能好上几分。
几乎是先于本能,棠华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挂在斐草的身上了,他有些贪婪的把头埋在男朋友怀里,掰着手指头控诉他的罪状。
嗓子是带点泣音的沙哑。
“斐草,你怎么才来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爸妈都不让我见你,还让我跪祠堂……姜明源把我关在这里,你怎么才来呀……”
“跪祠堂”那三个字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斐草心猛烈地抽搐了一下,疼得厉害,他伸手在棠华眼睛上擦了擦,滚烫的泪珠烧抖了他的手。
“对不起,小花儿,我来迟了。”
“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