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怕“说不定”。
许端鸿觉得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他和棠星,虽然当年被棠父以身份有别为理由分开,但是终归还算门当户对,而且段家两姐妹近年因为癌症晚期,捐了很多钱在希望工程上,风评一度好转。
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他和棠星才能最终走在一起。
斐草要走的身影僵住,然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只不过出了这道门,许端鸿站在楼边,从窗户上往下望去,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仓皇的背影,憔悴衰败的不像个十九岁的少年。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斐草走了没几步眼睛就花了,他走的是安全通道,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他手搭在额头上,靠着墙抬眼发呆。
入眼的都是苍白的墙壁,他眼神渐渐没了焦点,突然想起他们最后一天分开,那时世界还是彩色的,有漫天烟花绽开。
明明不过三两日的时间。
却遥远的像过了两三年。
留给他难过的时间太短,他们不像许端鸿,还有分分合合后重聚的可能,而且他完全不能忍受一个人孤单煎熬见不到棠华的时光。
棠华带给他的色彩太多了。
以至于他没办法再回到过去的黑白岁月了。
他揉了揉脸,脸上恢复了点血色,然后镇静如常下楼。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打通了一个电话。
是方老先生的。
那张名片被他丢到了垃圾桶,少年却过目不忘,只一瞥便记住了上面所印的电话号码。
第74章 祠堂
棠华在宗族祠堂跪了有两天了,这期间他滴水未沾,嘴唇干裂,轻轻一咬就是一小块皮。
腿已经没知觉了,老式祠堂透光很浅,他感觉有点时间错乱。
根本记不清过去了多久。
他现在脑袋都是僵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刚开始娇嫩的胃部还会有些灼热感,发出抗议,到后面就是抽搐,再现在已是冰凉一片。
耳边隐有杂乱的声音,透过门缝,听不太清楚。
可能是楼下又在闹了,棠华心想,可他没力气去顾这些了,他有些耳鸣头昏的症状,这是身体在极限状态前的示警。
棠家千娇万宠的小少爷哪里吃过这些苦?他没能晕过去而是坚持到现在,毅力可谓惊人。
那天棠华没能低头。
他记得他跟棠母说的是:“如果爸真的这么做了,那不是毁了斐草,是毁了我。因为我会记得他一辈子,你们要是断了斐草的前路,我也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