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这个,想做什么?你想让我恨你,想让我在失控下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你觉得你要完了,所以想让‘下一个你’诞生。”
“你又为什么判定我和你一样呢?”
斐草摇头:“你错了。”
“张贵夺,我看过你的资料,看过很多次。你有一个赌鬼爹,一个娼.妓妈,从小性格懦弱,你爸妈一有不顺就打你出气。你最爱躲的地方是床底,你现在晚上都不敢上床睡觉对不对?只敢把自己缩起来藏在床底下。你害怕,你没有抗争的勇气,所以你分裂了另一个暴虐的你来保护自己,你到现在都没摆脱他们的影响。”
他仰着头,张贵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那不像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不对,不对!我没有。”
“我杀的,我做的,我不是胆小鬼。”张贵夺双眼通红,狰狞可怖,“他们已经死了,骨头都烂了,他们影响不了我,更控制不了我。”
斐草移开手,贴近玻璃,目色深沉尖锐,像是要透过他的灵魂。
良久,他笑了:“你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我在你的眼里,只看到一个发抖求饶的孩子,他现在嘴里还在喊‘妈妈,不要打我了’,这辈子都逃不出对父母的恐惧,到死也不行。。”
斐草站起来,往门外走:
“你错了,你们都错了。”
“你这样骨头都烂成渣的人,是因为你在一个成渣的环境里长大,我们不一样。”
门边有一个桌子。
桌子上零散放着东西,杂乱臭,是嫌疑人的全部家当。
斐草垂眼,从桌面上拿起了一张纸。
上面抄着一首诗,字迹歪歪扭扭。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水浒传》里鲁智深圆寂的词。
斐草嗤笑一声,将纸撕碎,开门而去。
第45章 腹黑
棠华睡在斐草肩上。
他们忙前忙后,张贵夺死刑已是板上钉钉,就等开庭。
史澜透漏过两句:“他犯下那样的大罪,就算判了死刑也是立刻执行的。”
车里很安静。
有点岁月静好的味道。
这些日子,媒体舆论、上层施压、人潮拥挤来了几轮,棠华有事没事就往警局跑,他又是个主要的人证,就算身份金贵,笔录也是一趟趟的来。
他、斐草、姜高翰都是未成年,外界报道中都是化名。
英雄最是少年时,他们的事迹在南城掀开了一场狂浪。
摆脱了几家侦探的车,棠华已经累的不行。
他上一秒还在说着话:“斐草,你不用担心……”
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前排的姜高翰早在打呼噜了。
棠华这段时间睡得都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