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脚步声很轻,又细又软,像是踩着沙子发出来的。
很快,脚步声比刚听到的时候稍微大了一点,很可能是来的人离他们更近了。
但由于走廊上太黑了,无论对方离他们多近,调查员们也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黑暗中,不敢死小队的秦焰开口问所有人:“有没有人带了打火机?”
回答他的人只说了没带,只有齐丰一个人说了理由:“没有,我们队长不让抽烟。”
而在齐丰之后回答的,就是他口中那个不让抽烟的队长闻冰:“我带了。”
齐丰:“……队长!?”
“我和你不一样,我带着打火机是为了照明。”闻冰把打火机从口袋里摸出来抓在手里,“不过……你们确定要我点火吗?万一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还不如……”
“啪——”
一道光束陡然从电梯左边走廊的半空中照了过来,在众调查员中间的空地上落下一个斑驳模糊的光圈。
众人被吓了一跳,缓了缓才看向光源所在。
那是一个手电筒。
拿着手电筒的,是一个体型瘦削,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穿着医用防护服,从头包到脚的男人。
“跟我走,我是来接你们去理疗用房的。”
不知道是隔着口罩的原因还是来人原本就是那种声线,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沙哑,每个字发出来的时候,都夹着类似沙子摩擦时发出的细碎声,有点含糊不清。
他说完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就关了手电筒。
调查员们看不见他的身影,怕跟丢了,只能摸黑追着声音往前追,一时间,竟顾不上在意自己离周魇是近是远。
不太喜欢去拥挤的地方,周魇不紧不慢地走着,始终和走在前面的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宁乱走在周魇身侧,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下来。
怎么办,他的听力好像过于优秀了。
他不仅能听清走廊上的所有声音,还能从一堆脚步声中分辨出哪个脚步声是穿着防护服的人发出来的。
宁乱越想越不安,不想拖到理疗结束后再问,大步往前走着,追上周魇:“周队,有点不对劲,我以前听力很一般,但自从来到疗养院四楼,我听什么声音都听的很清楚,还能听出很多脚步声之间的区别。”
宁乱絮絮叨叨地继续问着:“我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的时候,你也听到了。你现在什么感觉?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听得更清楚了?”
周魇面无表情,语调非常平静,好像他说的是什么不相干的人的事:“我以前就能听到别人听不到或者听不清的声音,来到这里后,更明显了。”
得知周魇也有这种情况,宁乱的心态比刚刚稳了一点:“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违反疗养院规则的事,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