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权衡利弊每天练习那股力度,将自己逼上绝路,终于露出獠牙咬上带刺的荆棘,抓住人之前,他自己先被扎得鲜血淋漓。
“黎西匀,我……”盛许额头抵住黎轻灼的肩膀,“我……我太害怕了,你别逼我。”
他说:“你不要逼我……”
黎轻灼狠狠闭上眼睛,用温暖的体温拥住他,抚摸他头发,哑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不用你把我关起来,是我求你把我锁起来,你要相信我。”
盛许不说话。
手机铃声突然疯狂地在客厅里响起来,在两人旁边的衣服堆里。是黎轻灼的手机。但此时没有一个人将眼光分过去。黎轻灼仍然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盛许的脑袋,温柔、耐心,让他冷静,让他回神。
漫长的几十秒后,手机铃声终于偃旗息鼓,并且似乎没有再打过来的趋势。客厅里安静得不像话,只有两人不平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以及一点点不明显的水声。
黎轻灼把自己的腰往下压了压,眉头轻蹙又转而舒展,一直等不到盛许说话他就不用他说,自己再一次开口:“小盛许,我都已经是没过一次的人了,我那么努力地回来,不是为了重蹈覆辙一遍之前的人生,我现在是为了你,为了你啊盛许。”
“你可以生我的气,但别怀疑我,我不会走的,”黎轻灼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吻盛许的发顶,再次请求,“我不会走的,相信我。”
他笑着说:“我应该不会真的这么不可饶恕吧?你别给我定死刑啊……那我多可怜。”
盛许本还不稳的呼吸忽而有些发颤,他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不懂控制桎梏黎轻灼腰的手松了一点力度,变成用适中的力度与姿势拥住他:“西匀。”
“嗯。”黎轻灼即刻应,再接再厉,“小盛许,小朋友……我欠你的,会一点一点还给你,别难过。不欠的,也会一点一点交给你,别害怕。”
盛许拥黎轻灼的力度紧了一点。
察觉到他似乎渐渐地稳定下来,黎轻灼抬起盛许的脸,指尖轻颤细心地拭去他眼角的泪,嗓音沙哑:“以后都别再哭了,我真的疼死了。心疼。”
回答他的是盛许眼尾新一行的泪珠落下来,长这么大,他的所有情绪似乎都给了眼前的这个人。黎轻灼让他喜,他就喜,黎轻灼让他悲,他就悲。他知道应该给伴侣自由,不要过多掺杂他的私人生活,但盛许没对自己评价错,十年的时光将他的棱角磨平,也将新的棱角打磨出来,他变得跟之前截然不同,像个病态的偏执狂。他想改正,但改正真的太痛苦了。患得患失几乎将他逼疯,今天这场欺骗也就造就了爆发的临界点。
黎轻灼吻住盛许的嘴巴,轻声说:“我回来是干什么的啊,就是来赎罪的。所以别怕,我会一直在的。”
盛许抬眸看着他,眼底的骇人情绪已如退潮般散去,留下后面千穿百孔的脆弱。
“西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