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许面无表情地紧盯着常景奕,没说话,像个隐形人似的。
方才本就隐忍的雀跃早不知道被丢哪儿去了,独有冷漠。
“何必要这么喊我呢。”常景奕说。
他嗓音不知为何染上了一丝喑哑,黎轻灼眉头微蹙,觉得不太对,果然下一秒,常景奕极力稳住颤抖的声线,喊:“哥。”
“……”
“……”
车库里温度比较低,哪怕现在还是热天,在里面待久了也能感觉到寒冷。
黎轻灼被冻到了一般手指轻蜷,周围安静得像一座冷冰冰的陵园。
这一声哥落地,黎轻灼反而松了口气。
常景奕认出他来了,那这个定时炸 / 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解除了。
黎轻灼忽而笑了下。
他摘掉帽子口罩,让自己的样子面对常景奕,颔首表现得疏亲有度:“景奕。”
一旁的盛许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他眼睫垂下,遮挡住眼眸里过于浓重的偏执情绪,好像他不动不出声,就还可以维持冷静绅士。
常景奕的眼睛一瞬间红了,他下意识朝这里走,被制止。
“就站在那里说吧。”黎轻灼音色毫无起伏,甚至带着抹柔和,“我和盛老师赶时间。”
盛许眼眸轻动,有点茫然地看向黎轻灼,而后不觉间就朝他身边去了。
他们几乎肩并肩地站着,好像一对最普通的恋人。
常景奕僵硬地顿在原地,眼眸通红,问:“他一直都知道你是谁吗?”
这个谁说的不言而喻,黎轻灼点头:“知道。”
常景奕嗓音更哑了,几乎像是哽咽:“为什么你还在,不回来找我……找他?”
“就算我犯了错,你不想原谅我也不会原谅我,可我们不是家人吗?我十岁就跟你在一起,是最亲……”
“景奕,”黎轻灼打断他,音色浅淡,“我自认为不欠你什么,家人的经历也就止步于多年以前,不要再回顾了。”
“你情绪不好,如果你很想和我将所有事情说清楚,那等以后再有机会吧,”他说,“今天不适合。”
说着,黎轻灼屈身上车。
车门“啪”的一声关闭,黎轻灼降下车窗,抬头看向还站在他这边的盛许,轻声道:“盛老师,走吧。”
盛许:“嗯。”
他转身上了驾驶座,平稳地倒车开车。
经过常景奕身边时,黎轻灼对他说:“在这个圈子里待了那么多年,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的语气平静,可这却是威胁。
常景奕看见他来找盛许了,只要常景奕乱说一句话,祁添途的努力就全部白费,而且还要被骂得更惨。
不仅如此,盛许和黎轻灼两个人谁也不能独善其身,重要的是常景奕已经知道他是谁,乱说的话更能引起轩然大波。
车窗摇上,车子驶离出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