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提前通了信,只差看见彼此。
四年的分离化为长河般的思念涓涓流淌,生生不息,日日不止。
……
下午的日头依然强烈,夏天的知了在路边茂密的树枝里躲藏着,叫着。
学校门口都是拿着书匆匆而过的男女学生,他们或交谈,或擦肩;小贩的叫卖声和黄包车的等待融为同一种景色。
傅明允拿着只在学校才会穿的昂贵西服外套慌不择路地跑出来,任意甩动的动作一点也不让人认为他拿的是一件西服,而是一张破布。
下一刻,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那双原本还泛着些身为先生威严的眸子顷刻间散了个干净,被明亮取代。
“……啊。”坐在导演位置的杨起看着镜头里的画面,极轻地发出了道语气助词。
他似是完全没想到会在第一场戏见到这么好的效果,一时有些惊喜。
那时候试镜,杨起承认黎轻灼的演绎可以说精彩,但黎轻灼后来说他完全没有为这部戏做准备,就证明了他的不上心。
而签完合同后,杨起也没指望黎轻灼花几天时间就可以把一个傅明允带给他。
但事实的结果好像并非他想的那样。
镜头里的傅明允嘴角上扬,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他握西服的手一紧,小腿绷紧,好像下一刻就能疯狂地跑起来。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要去拥抱薄理。
奋力往前跑时,发丝和衣角都快速向后刮,只有傅明允是朝着薄理靠近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雀跃。
只是这股雀跃还没切实地感受更多,傅明允就霎时停了脚步慢了下来。
周围的目光或有意或无意地朝这边投过来,那个年代两个男性的相拥可能会很奇怪,傅明允眼神快速地向周围看去,压抑了自己的迫切。
他不想给薄理添麻烦。
顷刻间,只有胸膛不均匀的呼吸可以表达傅明允有多紧张,多渴求。
但有人不打算让他压抑,薄理朝前迈了一步,而后停下胳膊微伸,道:“明允。”
傅明允一怔,当即,胸膛间的起伏极有安全感地落下去;他的脚步重新快起来,跑起来,到最后几乎要飞起来。
“师哥——”他喊道,紧接着直奔薄理而去,毫不顾忌地拥住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
薄理亦紧紧环绕住他。
他们两个身高差了有四五公分,薄理微闭双眼,脸颊被傅明允柔软的发丝轻轻剐蹭,好像思念被幸福地凌迟。
只恨不能再拥紧一点,再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