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俩行色匆匆从这老旧的楼房和小区离开后,又找附近的派出所打听情况,耐心地等了几个小时,总算有处理的人翻出昨晚的卷宗。
“昨晚是接到幸福小区有人报案,是家庭矛盾。”
“经过我们调解,他们已经回家了。”
等从那派出所离开,薄菀站在日光下,墨镜攥在掌心里,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淡漠,望着马路对面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菀小姐。”
柏月感觉到她的情绪不佳,知道她是在后悔昨天先放人回来,才出了这样的事情,试图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被这声音提醒,薄菀深呼吸一口气,没让自己沉浸在那恶劣的情绪里,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是想把喻夏家里的那群吸血鬼跟季家人送往一处,都痛苦地滚入地狱里去。
她重新拿出手机,对旁边的柏月吩咐道:“找辆车。”
曾经在海岛上的时候,柏月就靠着她身上的定位,找到了她和喻夏的位置,并且前来救援。
但她其实……
也曾经送过喻夏一个能藏定位的东西,便是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
*
同时。
摇晃着回乡的一辆长途大巴上,喻夏安静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呛咳出声,脸上戴着口罩,谁也看不出她唇角脸颊留有的伤。
她黑眸沉沉地看着窗外的景象,仿佛没有察觉到就坐在旁边、时刻以警觉目光盯着她的孙秋凤,即便她十分安静、一路都没有出声,但对方仍然没有放松对她的看管。
直到天黑下来,车停在镇上的汽车站,喻仁君借机从后面踢了她一脚,引得众人侧目,喻夏淡淡地看过去:“拐-卖妇女你还挺嚣张啊。”
车站本来就人来人往,她这话一出,因为口音特意调整过与乡镇的口音差不多,故而许多人都往这边看来,包括一些摸着手机的年轻人。
这时候倒有热心的大叔站出来,像是想判断喻夏与他们俩的关系。
孙秋凤赶忙露出个笑容,抬手在喻夏的身上打了一下,又对旁人笑起来:“这孩子就爱跟我开玩笑,我们这是家务事——”
将喻夏的口罩扯下来一些,她又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看,我们是母女,长得可像嘞,不是什么拐-卖,别听小孩子乱说,他们姐弟俩就爱开这种玩笑。”
喻夏翻了个白眼。
也没有趁机喊出来,毕竟之前在槿城派出所就是这样,本来要追究她是不是防卫过当,结果孙秋凤将两人身份证给出去,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出生证明,即便将她从里面领了出来,却找了个角落让喻仁君打了她一顿,拉着她连夜去车站买票回家。
似乎只要有了“家”这个定义的庇护,他们就能对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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