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爷子这副状态倒是也好。
他有足够的时间料理这马屁精、急躁鬼两个家伙,只要想办法将老爷子的昏迷时间延长,再将这两人和薄菀一一收拾了,届时再送季清风离开,这偌大的家业,同样是他一个人的。
“阿菀那边呢?”
他拔出红酒的软木塞,醇厚的酒香味散出来,闻着便让人醉了,助理的话也如实禀报而来:
“拉斯维加斯那位死在了公海上,菀小姐与她的朋友……跳海失踪了。”
“哦?怎么回事?”季兴承微微偏头,显然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找到负责这一块的海-警了吗?”
助理神情略有些为难,“找到了,目前那边也在配合积极寻找菀小姐与她朋友的下落——”
“本来我让人安排,若是那位海外朋友赢了,就让那条船离开,可是菀小姐的运气相当不错,也不知道那位是怎么输的,她前脚刚输,后脚船就炸了,好像船上还留了些违禁品,现在国际警-察也插手了这件事,想打听到具体的情况恐怕有些难度。”
“没关系,”季兴承将红酒缓缓地倒入醒酒器当中,看见酒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往下落,低声道:“不管她是死是活,等拉斯维加斯那边找上门来,你就如实把情况说出去……”
“老四跟阿菀待客不周,可不能连累了我们季家。”
助理明悟,他这是要借外面的手,同时将薄菀与季棠合扫除,心中不由佩服,松了一口气,应道:“好的,我明白了。”
倒是季兴承倒酒的动作缓了缓,盯着透明醒酒器上沾染的一滴滴深红色,喃喃道:
“运气好?”
“真有人回回都能运气这么好?”
*
医院里。
喻夏被提醒着想起来了一件事,那是她七八岁的事情了,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一顿打,让她去了大半条命。
小时候的记忆多半都是充满黑暗与仇恨的。
记忆的深浅程度,到了最后也只能用一顿打的轻重来衡量,挨打得太惨,自然连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若只是寻常的藤条一抽,或许就只零星记得那一星半点恨意的由来。
那个村庄,她也依然记得。
罪恶的滋生地,偏偏村子里的人都是沾亲带故,又穷又排外,地里太贫瘠种不出吃的,就去山里抓天上跑的、水里游的,见着窝老鼠都要高兴地庆祝,夜里烧起火堆,将那刚出生的、毛都没长齐的小老鼠,串在签子上,听着那吱哇乱叫的声音,放在火上将那粉色一点点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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