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脑海里掠过的尽是慕容星在庭院中伴着他的琴音舞剑的画面。
就连剑花中那双眸光深邃的凤眸里是怎样温柔的神情,他都记得清晰。
“慕容星,这首曲子好听吗?”
利剑回鞘,俊美的少年走至他身旁,嗓音微沉:“好听的。殿下弹的,臣都喜欢……”
恍然回神,却都已是真正的前尘往事。
冬九见邵关的面色愈冷了一些,只当他是为了上回齐元修手伤的事情烦心。
“殿下,上回您让奴才查那枚玉佩的事,已有了些眉目了。那日王府的宴席,有赴宴的公子说见殿下佩戴了那枚玉佩,只是殿下去偏殿换过衣袍后,那枚玉佩就不见了。”
“……孤明白了,吩咐下去,遣人去江南,查探清楚齐元修的底细,此事不得声张,你可明白?”
那日宴席,只有齐元修陪他去了偏殿。无论是献上琴谱,还是这枚玉佩,都同他脱不了干系。
若说是为了攀上平西侯府的高枝,却冒着风险来诬陷东宫太子,怎么说也非明智之举。
邵关迫着自己不再去想慕容星的事情,轻声续道:“明日国子监的课业不必告假了。”
第二日一早,清晨冬日的寒风中响起的却并非是国子监的清脆钟鸣,而是边关告急的哒哒马蹄。
大梁帝拖着每况愈下的身体,请回了数名老将,召开了早朝。
“诸位爱卿,今晨朕刚刚接到边关急报,说是西北的魏国举兵十万犯境,我朝防备不及,现已失了两座城池了。”
大梁帝已年过半百,早年四处征战留下的隐疾折磨得这位开国帝王两鬓早已白了,显得像古稀老者。
大梁帝话音刚落,四皇子邵庭就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
“父皇,魏国不宣而战,实为无耻。儿臣以为,我大梁兵多将广,只消派军远征,必能剿灭敌军,收回城池!”
邵庭的话立即引来底下主战的将军们一片附议之声。
“陛下,四殿下此言差矣。魏国十万军队犯境,两国一旦开战,只怕死伤众多啊……”
大梁帝有些浑浊的双目淡淡地打量过朝堂众臣,最终停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少年身上。
“嗯,关儿,此事你以为如何?”
邵关拱手行了一礼:“儿臣以为,此时该商议的当是命何人领军,遣多少大军。而非战与不战。”
魏国位于大梁西北境,虽土地贫瘠,却民风骁勇好战。长安距离西北境并不遥远,若不即刻派遣大军,则皇城告危,若主和,则魏国定会狮子大开口。
现下仍是冬季,若同魏国谈和,势必要送去大量的粮食。一旦来年春旱,粮草储备缺乏,后果不堪设想。
大梁帝点了点头:“说得不错。此战非战不可,众卿可有愿领兵前往西北抗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