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茶碗被叶怜舟端着,却映衬他的手愈发莹白如玉…
向焱不着痕迹咽了下口水。
第一次见叶怜舟时他头晕目眩到还以为是见到了天上的仙子,虽然那位仙子并没注意到他,但他却深深记住了。
“今天真是冒犯叶老板了,是我底下的人不懂事,这点赔罪之礼望叶老板不要嫌弃,一定要收下…”
向焱本就不是那种会这样文绉绉说话的人,大概是为了在叶怜舟面前留点好印象,说话这样古不古今不今的。
新派和老派那帮人听了估计要气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般也只有出了名的角儿才能担得起被叫一声老板,像叶怜舟这样的新人其实并不足以担得起。
“焱爷平时怎么说话,现在就还是怎么说话吧,我也并不是守旧派的。”
叶怜舟看着向焱通红的耳根,不禁轻笑出声。
“焱爷怎么一直站那儿,坐啊。”
来别人家做客的叶怜舟宛如主人家一样坐在主位坦然自若抿着茶,而明明应该是这间府邸主人的向焱却站得笔直在客人面前…
像在首领面前站军姿一样。
“哦,哦哦……”
向焱坐到叶怜舟旁边紧张得不行。
叶怜舟掀起杯盖轻轻刮了刮浮沫,送到嘴边抿下小口,润了润喉咙。
这茶不错。
“焱爷刚说喜欢听我的戏,我很好奇…焱爷平日里都喜欢听什么戏呢,对于一直争论不休各个流派,又是怎么看的呢。”
叶怜舟知道向焱根本就一窍不通,却还是故意问着这样刁难他的问题,看着他一个字都答不上来的样子,心里冒出一点子愉悦来。
“这……这……”
向焱几乎就要坦白了。
他的确是不懂叶怜舟在台上咿咿呀呀唱的是什么,他以前也从来不喜欢听,他只是喜欢叶怜舟而已。
他只是觉得在台上的叶怜舟好像在发光一样,吸引着他的视线。
虽然听不懂,但是他的婉转的腔调,轻甩的水袖却紧紧抓住了向焱的心。
叶怜舟拿着手绢掩面做泣状时,很难想象台下的向焱也跟着揪心,哪怕知道那是演戏的假哭,却还是忍不住…
看他难过,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痛。
向焱第一次见叶怜舟其实并不是在戏台上,是他穿着常服在一个糕点铺子里称点心。
在那个什么都要讲究新式的时候,人人都喜穿洋装,以喝洋酒开洋车为骄傲,而那些老祖宗的东西就成了老土。
叶怜舟还是穿着长衫,蓄着长发。
一个卖报的小童从他旁边路过的时候很刻意崴了脚,叶怜舟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又弯下腰询问他是否哪里摔倒了。
不远处的向焱看得清楚又分明,那个小孩哪里是什么摔倒了,分明就是个心怀不轨的扒手,只是手法看着还不太熟练,表情也略显僵硬,看着像个刚出来混的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