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叶怜舟唱旦角,师兄唱生角,旦重唱工,生重做工。
台上的老生抑扬顿挫:
“大人出京以来,路过几州几府?”
还不到他的戏份,他看着师兄演的小生念出台词,他的底功还是很扎实了。
“路过九州八府,一百零八县。”
“哪里下马?”
“太原府下马。”
“内中可有什么奇巧案件?”
“奇巧案件倒有,内中有一谋杀亲夫一案。”
“大人今日审问,不知哪一案?”
“自然先审谋杀亲夫一案。”
听到前面的犯妇可曾带到?
一阵敲锣打鼓中也该叶怜舟出场了,玉堂春里最精华两场其一的会审,这一场旦角的唱功更繁重。
出场一声叫板“苦哇!”
瞬间把台下的观众带入了情景之中,
叶怜舟且行且唱,且唱且行。
无论上台前什么样的心情真正到了台上便什么也想不起,那是他十几年的习惯,刻入骨髓和血肉的条件反射。
“来至在都察院,举目往上观,两旁的刀斧手,吓得我胆颤心又寒!苏三此去好有一比,好比那鱼入罗网有去无还。”
如泣如诉、委婉动听、余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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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掌声轰鸣一如叶怜舟记忆中的样子,他心里更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登台也会是他最后一次。
谢幕时,叶怜舟仔仔细细的环视四周,他想把这样的盛景,把每一个戏迷脸上的表情都牢牢刻在脑子里。
一直到他目光扫到最边上的时候…
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他穿着西式的深色大氅,个子比旁的人都要高上一截,明明一眼望过去就他最是显眼不过了,那为什么上辈子的叶怜舟却对这里完全没一点印象?
向焱!
叶怜舟始终都没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上辈子他要向自己示好,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给他送各种礼物,衣服首饰一箱子一箱子往他院子里抬。
反正那些东西叶怜舟连看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