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准确。”励琛嘲弄道,“这是他的狭隘,也注定了他的‘极致之白’难成大事。当初他想出这个路数来,我还是刮目相看了一阵的,没想到才一年不到就打回原形了。”
弗德希瞥他一眼:“别说他了,你走的不也是得罪人的套路?光说他不敢真正得罪贵族,你呢?”
一直沉默且无动于衷的阿克耶终于有了点反应,不过他只是伸手拿了一杯桌上泡好的热茶,依旧一个字也没说。
“别把我们混为一谈。”励琛的目光从阿克耶身上收回,勾了勾嘴角,“他要成为极致之白,拂照个贵族并不算什么,最终的目标应该是拂照到平民才对。一视同仁、众生平等,这才是人道主义,这才是他所谓的‘极致之白’。做不到这一步,就没有意义。
“然而索扬之战,他仅仅给西南军和王庭去了信,却对之后那些平民的命运‘视而不见’,只字未提。这就像他朝屠夫哭诉了猪羊的可怜,之后却依旧享用美味肉食一般,嘴上说说算得什么纯善?即便现在亲自去祈福,也只是哗众取宠而已。
“而黑天鹅,却用不着这么多顾虑。说到底,黑天鹅就是为了讨好萨恩斯这个贵族,才存在的。一旦成为派系,得罪谁或不得罪谁,还不是明眼人板上钉钉的事吗?”
弗德希最擅长总结:“说来说去,招数是他出的,他自己却办不到,到头来也就是个笑话罢了。”
励琛笑而不语,沉默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回了桌上。
真正的极致之白本来就是个乌托邦,没有无法撼动的能力、没有难以企及的背景,就不会有实现的可能。目前的维金斯当然没这个水平,未来也很难达到。然而,他提出这个思路之后,却连努力靠近都不肯,这才叫人觉得像个笑话。
说白了,他想做圣母,倒是自己先以身饲虎去啊。
弗德希终于也喝了一口茶,换了话题:“那么,索扬的事,现在怎么办?还跟吗?”
“跟,怎么不跟。”励琛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虚空,“关于法拉赫的任务,我们得接。”
弗德希听了这话,并未显出吃惊的模样,阿克耶则是从未质疑过励琛的决定。
“在魔女那里时,我就看你盯着任务公文的模样不对劲。魔女问你是不是感兴趣的时候,你还否认了。”弗德希放下杯子,“怎么,改主意了?”
“不是改主意,只是暂时不想引起……注意。”励琛瞥了一眼阿克耶,“我们不仅要做,还要尽快做。”
阿克耶主要负责这类任务,闻言便朝励琛点了点头。
弗德希不搅合这个任务,但不妨碍他问问题:“为什么要做,还要尽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