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压抑的时候,只好玩玩这个了。”萨恩斯的语意像是某种示弱,但语气上十分冰冷,“刚开始只是偶尔忍不住,现在一个走神就会这样,很伤脑筋啊。”
励琛看着手里奄奄一息的醉雀:“……是‘海妖之歌’。”
以萨恩斯的本事,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着了“海妖之歌”的道。而且“海妖之歌”的毒性能自行减弱,如果这么多天过去,萨恩斯还有明显症状,一定是最初被算计了。
“是谁?”
萨恩斯反问道:“你说呢?”
想对萨恩斯动手、又敢对他动手、还能对他动手的,来去就那么几个。励琛眯了眯眼,继而笑起来:“艾德仁。”
萨恩斯没回应。不过他既然沉默,励琛就当他是默认了。
“胆子挺大。”励琛低声嗤笑,“他死了吗?”
“他失踪了。”萨恩斯回应得没头没尾。他伸出手去拿醉雀,励琛却手掌一收,避开了。
萨恩斯挑眉看他。
“中文里有两句话,一句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一句是‘生不如死’。”励琛握住醉雀,虎口掐在它的脖子上,“选择而已,不过是看哪一样更有价值。”
他另一只手合了过来,食指和拇指按在掌骨头上,毫不避讳地猛一用力——
“‘这世上的痛苦有两种。一种令你成长,另一种毫无意义,只会徒增折磨。’”这是一部电视剧中的台词,励琛学着主角那淡漠又阴冷的表情,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我对后者,是毫无耐心的。’”
这台词的原文是英语,萨恩斯并不能听懂。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励琛再次摊开手掌。
这只醉雀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有时候忍耐能换回成功,有时候忍耐会带来灾难。”励琛换回了通用语,把死去的醉雀送回金色鸟笼,它静静躺在底部沐浴着月光,“有时候坦荡反而容易获得原谅。如果一味放任下去……至少在我眼里,今天能在深夜里捏死一只鸟的人,明天就可能会在光天白日之下杀掉一个人。
“我想,有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举杯相庆。”
一个暴戾的萨恩利希?至少对于现在的雷蒂阿人民来说一定是晴天霹雳。
萨恩斯看着自己捏过醉雀的手掌,月光从指缝间倾泻而下。他忽而嗤笑一声:“你是在教训我?”
“您深夜把我招来,是不是想要听到这样的话呢?”励琛反问道,随即扬起一个不怎么温暖的微笑,“一切如您所愿。”
萨恩斯的手伸向励琛脖颈之间:“小药剂师,你一定知道解毒的过程中症状会更明显,对不对?”
励琛没有躲开。萨恩斯的手掌已经触到了他还不太明显的喉结,而后缓缓地掐住了。
“你把我的醉雀弄死了,再爆发可怎么办?”萨恩斯的语气温和,手上却渐渐用了力道,“还没开始解毒我就杀掉了一个人,解毒的时候是不是要准备一屋子的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