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茶叫“不夜侯”你喝多了肯定失眠,昨晚有位客人就是喝多了红茶晚上去茅厕,说这层长廊上一动不动的站了个人,今早找我投诉,说差点吓尿了。”
想了想他指了个方向:“大概就是你这附近,那位客人说那人几乎站了一个晚上,是个男人,怎么样?昨晚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吧?”
许自盈叫了他几声,季晓光才含糊地摇了摇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满脑子想的是,日后他该怎么和沈连庭相处好?
离家出走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但仅仅是想想,他说到底惜命,没有沈连庭能不能有钱赚另说,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季晓光一颗心几乎沉到谷底,他不争气的想,既然是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那就乖乖当个米虫吧。
所以初恋就这样搁浅了。
许自盈好说歹说勉强让这颗小摇钱树吃下一晚素粥,端着托盘走出来,刚阖上门,瞥见沈连庭悄声无息地站在旁边。
他背上吓出层薄汗,掩饰般地笑笑:“六殿下,晓光已经睡了。”
沈连庭气色不佳,立在原地犹如一尊雕塑,他垂下眼皮,缓缓道:“吃了?”
许自盈点头,给他看见托盘上见底的粥碗:“吃的不多,晓光他一晚没睡,等他睡好了,我再备些好的。”
心想你一大早让我来送饭,还给了那么多银子,我能不让晓光吃饭吗?
还有这六殿下明显口嫌体正,不是都已经拒绝季晓光了吗?为何非要私下做这些,还不许他告诉晓光,真是搞不懂。
沈连庭移开目光,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广袖长袍,身形略带倦意。
他道:“我知道。”顿了顿:“多谢许掌柜。”
许自盈在心里翻了下白眼,这俩男的别别扭扭他也不能多掺合,毕竟他不能把做生意的时间浪费在别处,行了礼就走了。
季晓光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日便整理好心情,准备和沈连庭启程回霄云山。
临走前和许自盈道别。
“等我回来再来找你。”他眼底的肿倦色略减,带着强撑起来的笑意。
许自盈宽慰似的拍他肩膀:“随时恭候。”
季晓光打趣:“你就这么肯定我能来?”
许自盈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来吧来吧,世事难料嘛……”
季晓光“切”了声,可不相信他能这样好心,认钱不认人,老乡又怎么样,没钱照样能把他扔出去。
一路无话,这次回去须坐半日的马车,他缩在角落里装透明,沈连庭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两人各怀心事。
林灿跟了他们一段路程,背负一把麻布包裹的长剑,是季晓光拜托铁匠铺偷偷低价卖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