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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光见林灿笨拙地吃着冰沙,长衣长袖的裹在身上,额前布满热汗,不免问。

“林灿,热的话把袖子卷起来吧。”

林灿捧着瓷碗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无事的季公子,我不热。”

季晓光这才想起,林灿身上的黑色疤痕无法去除,而林灿沉默片刻,垂头道:“季公子,我身上这些个疤,我是知道的。”

只听他道:“当初牙行的人用鞭条抽我时,就羞辱说让我一辈子带着些黑色烙印,永远低人一等。”

说完他自己挽开袖口,手臂上狰狞的黑色疤痕尤为清晰。

“可是季公子,我不这样想,这些东西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不能这样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哪怕是死,我也不要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

季晓光眨了眨眼,或许从这一刻他才认识了真正的林灿,心中所动,正要说些什么,红胡子的老铁匠突然冒了出来。

老铁匠连胡子都忘了捋,一拍手:“老夫就说见过公子,哎呦快十年了,没想到又遇见了。”

季晓光看老铁匠如此笃定,与沈连庭对视一眼,并未否认道:“老师傅,我这记性可能不如您呢,已然是记不清了。”

老铁匠很少能遇到他这样彬彬有礼的富家公子,年纪大了喜欢听这些,便跨步一坐,对他们娓娓道来。

“公子你那时候还小,估摸着十岁不到,但模样没怎么变啊,你们主仆都长大了。”

季晓光不禁问道:“主仆?”

老铁匠未留意他疑问的语气,摸出旱烟搓搓打火石:“对嘞,就是这位小兄弟,若不是看到他身上的这些个疤啊,我还真不敢确定。”

林灿见老铁匠用烟柄点了点自己,也不敢乱说话,除了老铁匠外,三人心知肚明说的不是他们。

“当年啊,老夫也不知公子您是那家的孩子,穿的不错,只能看到你带着这位小兄弟在附近打听什么,老夫还想公子莫不是与家人走失了,便想来问问,可还未靠近您就跑了。”

季晓光现在很确定,老铁匠说的人是当年在外面避难的方映清,打听的可能就是顾府的住处,因为他们要躲在那里。

老铁匠打量了番林灿,还说当年他看起来比季晓光年长,怎么这些年越长越回去了。

还说模样也不一样了,比小时清秀了不少。

可,跟在方映清身边的那个孩子是谁?若如老铁匠所说,那孩子带着伤疤,是从奴隶区买来的仆人?

原著小说里并未提过有这人,大抵并不重要。

老铁匠手里旱烟的味道刺鼻,季晓光皱了皱鼻子,起身站到逆风处,心想这和沈连庭嘴里的烟味一点都不一样。

他缓了缓道:“老师傅有所不知,我半年多前失忆了,许多事情已然不记得,但还要多谢您告诉我这些。”

老铁匠看出他不喜烟味,又客套几句,收了旱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