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说的就是她。佩妮撇嘴。
“她爱你们。”男人启齿,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佩妮抖了一下,不敢相信这个字眼能出现在他嘴里。只是她盯着他看的时候,却又只能看到一片黑色的虚无。
他停了很久。
佩妮想出声,被打断了。
“她把你们送去了国外。”他继续,“奇怪的是,你却没有离开。”
酒杯空了,他给自己续上了一大杯。佩妮觉得他短暂的动作里,跳过了许多许多沉重的内容。
“那个我不能拒绝的人,他力排众议将波特交给了你。”他念‘波特’的音调很阴翳,像怨恨。
佩妮垂眼,手指摸了摸杯壁,“看来,我不知道的妹妹,妹夫都光荣牺牲了。”
混乱是多温柔的字眼。波及两界,需要去国外避难,战争可能更合适。佩妮扯了扯嘴角。
只有战争英雄的遗孤才会有这样的待遇。力排众议……需要多大的战功,才会让一个孤儿在交给姨妈的时候还需要力排众议。
他又续了一大杯,以沉默和浅酌应对佩妮的自言自语。
“真是个很棒的故事。”佩妮抬眼。
男人猛地阴沉看向她,“故事?”
佩妮没说话。
他哼笑一声,交叉起指头,皮笑肉不笑,“佩妮·伊万斯,无知让你苟延残喘。而你正在否认唯一让你继续活下来的原因,即使你亲眼见过事实。”
他扯起嘴角,“我相信波特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婴儿,是不是?我该为你的蠢笨鼓掌还是为你的傲慢颁发一个奖牌?”
“我伤害你了吗?”佩妮开口。
“什么?”他眼神更阴沉了。
“我是不是提刀刺向了你,让你觉得有必要让我经历同样的伤害。”佩妮站起身,慢慢整理自己的大衣。
他抿平唇瓣。
“我是不是因为战争夺走了你唯一妹妹的记忆,只因你无力抵抗我以爱为名的‘好意’。并在她战死后塞给你一个侄子。
施舍般认为你理所当然该感恩戴德我的通知,并且毫无怨言地接受一个陌生的孩子寄生于生命中。
最后再差一个态度恶劣的人居高临下地审判你的无知。”佩妮透过冰凉的镜片看着对面的男人也是冰凉,拍拍衣服,她从口袋里抽出手套慢慢套上。
“巫师先生,我做了这些吗?”她轻轻问。
男人没说话。
“傲慢的是你。”佩妮一笑。
男人脸色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