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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1 / 2)

元宝儿 姀锡 8192 字 2022-08-09

二人一道祭祖,祭拜天地,最终在伍敏之长达半个时辰的家规宣读下,便被火急火燎的赶上了马车,府外,两路长长的聘礼队伍早已经整装待发,只待两位新郎官就位后,便鞭炮礼炮四起,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出发了。

大抵是因为赵家一案,牵连甚广,大半个朝中震荡,此番伍家顺利抽身,可朝前依然颓势,结党之风慎行,故而伍柳两家此番的亲事虽备受瞩目,却并不曾大办,这两门喜事均只请了双方家人亲戚和族人,并未曾大宴宾客,一切低调操办。

两条迎亲队伍绕三街过九区,前头锣鼓震天,后头的聘礼绵延二里地之远,绕城区一个时辰之久,终于赶在辰时时分赶到相府,此时相府与伍家一般张灯结彩,早已布置得一派喜庆气派了。

柳家亲友不多,相爷孤寡多年,膝下唯有独女柳茹烟一人,门庭不如伍家繁茂,猛地看去门庭相对清冷,不过好在伍家人多势众,乌泱泱的两大队人马往相府府邸跟前一簇,瞬间整个相府被堵得水泄不通。

再加上,周遭围观瞧热闹的百姓们络绎不绝,远远看去,倒是十足喜庆热闹。

伍家两位新郎官被拦在府外,按照惯例,唯有做出对子或者猜出谜语,背诵经文诗词通过了考验方能进入,据悉,所有的喜题都是由相爷亲自拟定,柳相乃当年状元之才,腹中满腹经纶,出的每一道题都惊艳又刁钻。

好在伍天瑜亦是有学之士,一来一往都是伍天瑜在从容作答应对,且道道应答有声,令府内柳相不住捏须频频点头。

倒是一旁一贯意气风发的伍天覃这日不知为何彻底哑了火,一路不言不语,不抢不答,闷不吭声的候在一侧,像是隐了身似的,好似跟新郎官这个身份极为不搭,与一旁春风带笑的伍天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画面落入周遭百姓们眼里,不免议论纷纷,津津乐道了起来。

“哎,听说此番柳家大小姐嫁的是伍家大公子,而嫁给伍二公子伍天覃的不过是柳家新认的义女罢了,听说那新认的义女身份低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这样的人那伍天覃怎么会娶的?”

“指不定是不想娶了,你看,不然那伍天覃脸怎会臭成这样,你看看,黑着脸立在那儿,分明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可是那可是伍天覃啊,听说他连皇宫都敢闯,还入宫挟持了东宫太子解救下了伍家一家子,这般无法无天的,他若不愿意,哪个还能强逼着他不成?”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指着他议论着。

伍天覃竖着耳朵,一直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大家明目张胆的指着他唾沫横飞,一时蹙了蹙眉,略有些心虚,只当众人识破了内情,竟敢指着他热议起来,可人群议论纷纷,噪杂不清,却又委实听不清众人议论的内容。

正拧着眉头一个厉眼横扫过去时,这时,只闻得嘎吱一声,柳家的大门被从里头打开了,柳家人一脸热情的将伍家人迎了进去。

伍天覃随着伍天瑜一道被簇拥进了柳家。

这时,柳家外头鞭炮噼里啪啦响了起来,锣鼓唢呐伴随着阵阵轰天的礼炮声瞬间在府外炸开了锅来。

伍天覃在振聋发聩的热闹声中机械般的走在伍天瑜身侧,随着他一道入了柳家大堂,入内不久,在一众欢呼雀跃中从门外搀扶进来两道身着大红喜服,头盖大红喜盖头的新娘子身影。

两道身影如出一辙,纷纷凤冠霞披,盛装出席,看上去一般无二,不分彼此,尽管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脸面,辨不清相貌,可是在两个身着华丽喜服的身影盛装出席,经人搀扶缓缓走来地那一瞬间,原本萎靡不振,至今还云山雾绕地伍天覃整个身躯骤然一震,身体里像是被一股电流击走全身,令他整个为之一震。

全身上下一股酥麻的电流击打全身,令他浑身上下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眼前一切的一切无不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竟……竟真的是真的!

就在他一脸呆滞中,两位新娘子已被搀扶到了眼前,其中一道身影立定时似被脚下的红毯绊住了脚,身子一晃间,对面的伍天覃一怔,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已下意识地先一步一抬,便欲去扶了。

这时,那道身影身旁的婆子已先一步将人搀住了,随即用帕子掩嘴冲他挤眉弄眼,笑着微微打趣道:“哟,新郎官等不及咯——”

这一声打趣,瞬间引得屋子里所有人哄笑了起来。

伍天覃很快将手嗖地一下收了回去,又将手朝着身后一背,嘴一抿,面上端得一派严肃肃穆,然而大红色喜袍上露出的脖子却胀红了一片,隐隐看去,上头青筋都似鼓胀了起来。

这副既端着又微微窘迫的模样,似乎难得一见,与屋子里欢声笑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就连高堂上的柳相也一时捏捏胡须,倒是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告别岳家,哭喜,再然后一根红绸塞到了伍天覃手中,红绸另外一顿牵着一人,就这般一前一后在欢声笑语和低低呜咽中稀里糊涂踏出了柳家。

作者有话说:

各位,这章没有写完,得再写一章完结,然后大约还有七八个番外就全部完结了。

第204章

再之后就是迎亲,拜堂,宴席,跟所有人婚宴的流程并无任何差别,不过伍家虽双喜临门,却不曾广邀宾客,傍晚时分,族人亲戚便渐渐喝高了散去了。

到了掌灯时分,快要到了吉时时,院内众人久等不见新郎官过来,这才发现新郎官不见了踪影,顷刻间院子里婆子丫鬟如同鸟散状似的,四下散去朝着满府奔走搜寻了去。

眼看着就要误了吉时了,眼看着连太太老爷都要惊动了,终于,这时,从房顶上轻飘飘跳下来个身影,怀中抱着个酒坛子,摇摇晃晃的朝中新房内走了去。

喜婆看到新郎官露面,原本皱成朵老菊花似的老脸瞬间一松弛,顿时挤出展露了一朵大大的笑脸,眉飞色舞,一脸喜色的朝着风神俊朗,意气风发的新郎官迎了去道:“哟,新郎官这是多高兴喝了多少酒啊,可算是来了,可算是来了,再晚来一步啊,就得让咱们新娘子久等了。”

“快快快,咱新娘子都苦等了一天了,新郎官快快来给新娘子揭红盖头罢,瞧一瞧咱新娘子的绝色容颜罢,俺老婆子偷偷透露一嘴,今儿个这新娘子可俊着了,一会儿掀了盖头后一准要晃了新郎官您的眼了,您今儿个一瞅着,保管明儿个三年抱俩,五年抱三了您!”

话说喜婆一边眉开眼笑的打趣着,一边举着喜秤去搀新郎官,她还以为新郎官喝大发了,不想,她方一凑近,便见那新郎官身影一晃,直接避开了她的搀扶,末了,抬手捏了捏眉心冲着喜婆道:“你们都下去罢!”

声音虽有些沙哑微醺,却并未见许多醉意。

喜婆听了顿时一愣道:“可这盖头还没掀,合卺酒还没喝呢——”

话一落,一包银子朝中她跟前一递,喜婆再度一怔,片刻后,飞速将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银子接了过来,朝着手中一颠,下一刻立马喜得整张脸绽成了一朵喇叭花,只扭头笑眯眯朝着屋内众人道:“行了,新郎官等不及了,咱懂,咱懂,妹妹们,咱们出去罢,给小两口们腾地方呐——”

说着,便将老腰一扭一扭的,领着屋内七八个丫鬟婆子一道出了屋子。

临走前,还笑眯眯的凑过来,将手中的喜秤塞进了新郎官手中,悄咪咪道:“那您一会儿亲自揭。”

这才扬长而去。

话说屋内乌泱泱的一大群人终于出去了,偌大的喜房终于安静下来了。

话说自进屋起,伍天覃就没多敢往里瞅,只一个不经意间,似越过屏风,扫过喜通红的床榻方向坐着个一抹喜色的身影。

他的院子,他的卧房,他的睡榻,如今无缘无故的多了个熟悉却又令他无端陌生的身影。

这种感觉,奇怪又……微妙。

即便一日一夜过去了,即便所有的懵然和不合理似乎已然成了现实,就原原本本的摆放在了他的面前,伍天覃整个人依然还有些……不能自已。

怎么可能呢?

似乎问了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