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元宝儿冒了一身的冷汗,他只一边挣扎,一边躲闪的嚎叫着:“滚去,滚开,拿开你们的臭脏手——”
不想,鸳鸯这时面目狰狞的走了过来,抓着元宝儿的衣裳便毫不留情地往外一扯,元宝儿立马尖叫一声,整个身子一震,彻底给吓醒了。
一睁眼,原来只是个梦。
真真吓死他了,这个梦就跟真的似的,也未免太过真实了。
元宝儿大口大口地吸气着,他下意识地死死捂住心口,被惊得一脸后怕,浑身冒了一层冷汗。
他一边伸手捂着心口,却又仿佛陡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咦,怎么一睁眼,屋子里头是亮的?
他明明记得他睡前落了灯的?
难道还在梦里?
这样一想,元宝儿便下意识地撑起了身子扭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瞬间吓了元宝儿一大跳。
只见他的床榻边上竟明晃晃的坐了个人。
对方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床沿上,手还往前伸着,顺着他手探去的地方,赫然只见正是自己身上,自己的裤子不知何时竟被卷下了一大半。
“啊啊啊啊——”
元宝儿立马嚎叫一声,吓得一边慌张将裤子一扯,一边连滚带爬的尖叫着往床榻里头躲。
第152章
话说元宝儿仓惶躲着,边躲边下意识地抓起身侧之物恶狠狠地往外砸去。
枕头接二连三的往伍天覃身上招呼着,伍天覃下意识地抬臂阻挡,刚接了个软枕,那头又砸来了个来,两手接满了,不多时却又见什么包袱,鞋袜,甚至不知打哪儿冒出了个白面馒头直直朝着他的脸面砸了来。
武器可谓出其不意,五花八门。
伍天覃只得连连起了身,片刻后,又连连侧身躲闪,最后将那个白面馒头稳稳一把接在了手中,瞅了一眼,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咆哮道:“元宝儿,你够了!”
又大声呵斥一声:“是爷,爷就是过来瞅瞅你的伤口,你作甚如此大的反应。”
伍天覃高声一喝。
这时,一直缩到了墙角根的元宝儿被他这一怒吼,终是神魂一怔,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停下来时,手中还不知从哪儿摸了个白瓷杯,紧紧握在了手中,他若慢出声片刻,毫不意外,那只白瓷杯怕是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头脸了。
这一通呵斥,终于消停下来了。
然而此时,床上床下却是一片狼藉。
伍天覃有些怒火上涌,他本是好意,这么晚回来想起了屋子里的那个狗东西,还不忘给他带了份狗粮回来,不想,一回来便得知早早落了灯睡下了。
呵,整个凌霄阁里头,他这个主子没回,做下人的哪个敢睡?
若是换了旁人,伍天覃一准命人将人从床榻上拖下来了。
念及那小儿刚来,还不知规矩,又加上身上带伤,伍天覃这才没与他计较。
一进屋,将东西放下后,问了常胜一嘴这小儿一整日的行动状况,而后点了灯,来到床榻边便见床榻上的狗东西睡得无比香甜。
自打元宝儿这小儿被他打了后,屁股上受了伤,故而每每习惯趴着睡,哪怕现如今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这日一瞧,依然还是趴着,双手摊开,微微撅着屁股,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肚子下,弯曲的大腿下各垫着个枕头。
姿势极为不雅。
伍天覃虽放浪形骸,可行站坐卧皆有章法讲究,便是入睡,也多规规矩矩,从来没有见过元宝儿这般七零八落的睡姿。
他见他肚子下垫着个枕头,必定是不舒坦的,下意识地便想替他拿出来,刚一凑近,便又想起了他屁股上的伤势。
吴老虽说伤势好了七八分,到底未曾好透。
这一两个月来,伍天覃虽惦念着他的伤势,却从未曾正眼的瞧过几眼,便是瞧,也不过是匆匆之间模模糊糊的瞧了个大概,这小儿万般抵触,伤口位置尴尬,伍天覃又不是变态,便也一直未曾勉强。
这日,许是灯光幽暗,屋子里难得静谧,又见元宝儿那小儿仿佛睡得毫无提防,再加上他身上随身带着药膏,便想趁机查看一番。
他特意放轻了力道,轻手轻脚,以防将人惊醒。
不想,这狗东西远比自己想象中更为警惕,明明前一刻还在呼呼大睡来着,他手方将裤子卷开,还没来得及查看个清楚明白,便见趴在床榻上人陡然惊醒了——
再然后,捂着屁股扯着嗓子嚎得就跟屋子里来了鬼似的,头顶上的瓦砾仿佛都要震碎了。
一直到这会儿,在他的怒斥下,鬼喊鬼叫以及各类武器的投掷终于消停了下来。
伍天覃看着满地的包袱,鞋袜,又抬起手,看了眼手中的硬邦邦的白面馒头,一时气笑了,他从来不知有的人的床榻上竟能藏这么多东西,这些是能往床榻上藏的么?
伍天覃嘴角直抽抽,将馒头用力一握,只伏身踏了过去,弯腰凑到元宝儿的床头,作势要将枕头里侧的东西给一一扒拉了出来,不想,他方一凑过去,便见往日里那个小霸王似的狗东西竟一脸警惕的拉紧了被子,正咬着牙关,一脸戒备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你要作甚?”
那一脸警惕的模样,就当他是洪水猛兽似的。
又有点儿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似的。
小媳妇儿。
噗。
这个想象,一时让伍天覃浑身掉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