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44节(1 / 2)

元宝儿 姀锡 8133 字 2022-08-09

只闻得他声音虽故作粗声粗气,凶恶之状,可底子却分明是清脆圆润,婉转细腻的,只觉得洋洋盈耳,竟十分好听,绝非他这般刻意压制着音儿,费力婉转发出的声音所能及的。

长生多观察女子,第一眼,第二眼探去,皆以为眼前那人是女子,可第三眼,第四眼再探去时,又见他行为做派,分明是男子不假,一时令他目光发直,久久不能收回。

话说元宝儿此人素来最恨动手动脚之人,冷不丁被人拉着扯着,还被当作猴子似的,四下围观着,尤其那老男人还围着他眼露金光,哈喇子都差点儿流出来了,元宝儿瞬间将袖子一撸,气得正要与他拼命。

这时——

“元宝儿!”

身后忽而传来悠悠一声。

元宝儿一转脸,便见那活阎王伍天覃正眯着眼看着他,元宝儿便咬咬牙,转过头去朝着那黄班头一瞪眼,叫嚣一番,方才不情不愿的甩下袖子作罢。

“怎么了,黄班头,班子里头新来的新人不服管啊?”

赫昭楠笑吟吟地打趣着,只当那小儿是戏班子里头的人,不想,话一落,便见那黄班头立马道:“不是咱们戏班子的人。”

说着,又恋恋不舍的多探了那小儿一眼,一眼看去,又见那小儿“吹胡子瞪眼”,黄班头便无奈笑笑道:“我班子里若有这样的人便好了,便不愁后继无人了。”

说着,连连朝着伍天覃方向探去,反应了过来,道:“是二爷跟前的人罢,我方才狗眼瞧错了,往日里没瞅见爷身后还有着这样一号人,只当是哪个班子里来的呢!”

又道:“不愧是二爷跟前的人,连爷跟前的人都比寻常人更要气派几分。“

黄班头一脸恭维的说着。

这话倒是说得合伍天覃的意,只见那伍天覃摇着扇子,扫了扫那张牙舞爪之人一眼,道:“哼,这就是只野猴子,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嘴上虽这样说着,语气却分明有着几分偏袒之意。

对面赫昭楠从伍天覃嘴里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稀奇,便再次抬眼朝着那小儿脸上细细探去,这一探,便叫那赫昭楠一脸意外和惊喜,只连连指着那元宝儿道:“哎,二哥,这小儿……这小儿好似有些脸熟,不是……不是上回在二哥屋子里撞见的那挨打的小儿么,嘿,上回略扫了一眼,小脸黑黑红红的,怎么今儿个一转眼,脸白成这样呢,这般看去,倒是伶俐顺眼得紧,黄班头不说,我还只当是这戏班子里头的小旦呢!”

赫昭楠一脸意外和兴致勃勃地盯着元宝儿那小脸瞅着。

见他张牙舞爪,飞扬跋扈的,便觉得好玩。

这若论起张扬跋扈,放眼整个元陵城,还有哪个比得过太守府家的二公子伍天覃伍二爷,因伍天覃此人吹毛求疵,性子又阴晴不定,他所到之处一个个全都是毕恭毕敬,哈腰摆尾的,尤其是他跟前那两个随从,更是一等一的听话顺从,且极有眼力见,不想今日倒换了一个,换了个小辣椒小炮仗似的小儿,那嚣张跋扈的脾气,一眼看去,简直跟那伍天覃一模一样。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赫昭楠由衷的感慨着。

一时,见那黄班头似满脸惜才之心,看待那小儿的目光泛着光芒,便不由笑着冲着伍天覃道:“黄班头对你这小儿好似颇为喜爱,可是瞧上了他要将他招到班子里去啊?”

黄班头闻言,连连抹汗,道:“二爷跟前的人,小的岂敢,岂配要啊?赫三公子莫要寻小的打趣呢!”

黄班头一时说着,眼珠子一转,忽又心中一动,道:“不过是长生的嗓子坏了,这给楚四爷贺寿的戏马上便要开始了,这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人都无妨,偏生长生此人可无人可取代啊,这一时往哪儿寻人啊,怕是要耽搁给四爷的戏呢,倒是白练了几个月,白费了二位爷的心思呢。”

黄班头一脸可惜的说着,说到这里,忽而语气一转,忽又道:“不过,不过如今二爷跟前的这位小兄弟倒是特别,倒是与莺娘这个角色十分贴合,这若实在寻不到人,不知二爷可否准许让这小兄弟代长生上场一唱?”

黄班头有些激动的鼓起勇气说着。

话一落,便见那赫昭楠一脸兴致道:“我看成,二哥,你上回不说让调,教了吗?调,教得如何呢?”

赫昭楠话一落,便见那伍天覃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停,似沉吟一番,忽而扫向那元宝儿,似也有几分意动,只淡淡问着:“之前不让你在梅儿那练嗓么?练得如何呢?”

第58章

练嗓?

呵,他又不是个戏子,练啥嗓子?

元宝儿一回也没去过,那梅见还曾派丫头来唤过元宝儿几回,然而元宝儿一入府,不是被打挨罚,就是伤势惨重,歪在屋子里修养,后来伤好了,四喜一告假,那活阎王的院子里又缺了人,元宝儿便又得院里院外两头跑,哪有那瞎功夫去练嗓子?

不过,这话可不得在那活阎王跟前如实说来,一准挨骂遭打。

跟在伍天覃身边几日,元宝儿也算渐渐摸清楚了几分那霸王的脾气,在他跟前,只能顺从,不能忤逆,那老虎的屁股是万万摸不得的,唯有溜须拍马才能安然活下去。

元宝儿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溜须拍马他可做不到,不过,那老虎的屁股却也不敢再摸了,这样一想,面上便恹恹道:“我鸭公嗓,五音不全,六根不净,唱不了。”

一边说着,元宝儿一边故意挤压着嗓子,粗声粗气说着。

不想,他这话一落,便见那黄班头立马道:“无妨,嗓子可以练的,若那有天赋的,练个三日便能开嗓了,便是实在唱不了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了,不过,相比开嗓,这筋骨,戏感,扮相都是可以一眼定论的,不若劳小兄弟换个妆面让小的瞧瞧,这若扮相不符合,戏感筋骨不合贴,便也没有再练嗓子的必要了,那我便也只能另寻他路了,不知,小兄弟可否上个妆面让小的一探究竟?”

黄班头一脸跃跃欲试般的说着。

嘴上虽这般说着,分明却是以退为进的说法。

实则对那元宝儿垂涎欲滴得厉害,实则是迫不及待地想瞧见他的旦角扮相呢。

不想他这话一落,那伍天覃和赫昭楠还来不及说话,便见那元宝儿率先一步变脸,只瞬间咬牙瞪眼道:“你想让我穿女子的衣裳,还擦脂抹粉?哼,想都别想,老子是爷们,纯爷们,想让我穿得那样个娘娘腔的样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你个老东西!”

元宝儿听了他这话后小脸上每一个五官都在叫嚣乱飞,差点跳脚,差点儿又要撸起袖子跟那黄班头干仗了。

尤其,他前两日为了给自己谋反才不得已背负了个讨厌女子喜欢男子的名头,如今正遭满院子人的嫌弃和指点呢。

这如今可是他身体心灵上的一道重大的伤疤呢。

这伤疤还没好透了,若是让人再瞧见了他换上女装,涂脂抹粉的模样,还不得将他彻底当成了那娘娘腔,小太监了去。

元宝儿是宁死不从。

黄班头只得悻悻的看向了伍天覃。

伍天覃见元宝儿鼓着小脸,瞪着双眼,一副小炮仗似的要跟人拼命的架势,不由淡淡挑眉道:“爷为了这台戏可是足足备了几个月呢,怎可随意让爷的心血付之东流,元宝儿,不就上个妆面,换个女装,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你这是为爷办事,无人敢取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