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晚饭后,老太太在那里叮嘱着,上了年纪后难免会变得有些啰嗦,好在闲裕很乐意听他的这些碎碎念。
“娘,这夜里我一直觉得睡不太安稳。”
“哎你这都没好全,怎么可能安稳呢,赶明儿你拿着钱让村头的那大夫再给瞧瞧。”
闲裕还没说话,闲建国的声音就先从门外传了进来。
“娘,小弟他下午剁猪草可有劲了,要去看什么大夫。”
老太太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太晚了她懒得再跟这个儿子生气,洗完碗后走出去,看她大儿子还站在院子里,越想越气就骂了起来。
“你还知道你小弟下午在剁猪草?不去上工看见你小弟做这个都不知道搭把手?亏得你小弟还是替你去修补河坝。”
闲建国之前总听他娘提起这个,次数太多已经开始有些厌倦,没忍住顶了句嘴。
“娘,那公分又不是记在我头上,小弟怎么能算替我去的?”
“你,我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修补河坝的公分的确是算在了闲裕的头上,可那最开始修补河坝就是没人愿意干的活。
一般都是夏天下大雨河坝才会出问题,大半夜黑灯瞎火,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他们隔壁村里,前两年还有两个是修补河坝被卷到水里人没了的。
当年闲建国之所以要去干修补河坝这个活,是因为他想多赚点公分,在娶柳春花的时候给她长脸。
老太太骂完一句后,转头回了自己屋子里,本来累了一天躺下打算休息的老头子听见他们起了争执,自己就也爬起来走到了院子里。
“老大,你看你天天惹你娘生气,像话吗?”
晚上老两口躺下,老太太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推了一下自己的老伴。
“怎么了?”
“咱要不张罗着给裕子也娶个媳妇,然后把这家给分了吧。”
虽然按照规矩一般老两口都是跟着老大过日子,再让其他的孩子送点东西过来养老,可老太太她更想跟老小过。
村里头一般都是在孩子都成家后,只要当爹娘的愿意,就能把家给分了。
“咱得提前合计下,不能跟着老大过,老大是个耳根子软的,我又老说老大媳妇当初跑了的那回事,等咱老了,她才不会愿意照顾我们。”
老太太对此看的清清楚楚,自从老大为了他媳妇一点虚荣心,拿自己攒着给老二娶媳妇的钱去给柳春花买雪花膏,她就彻底对老大死了心。
“这季节,怕是没什么人能说亲,等今年秋收过去后,咱去找村子里头的那王婆问问,附近有没有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