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去客厅把水杯给江余拿了过来,一看江余还在床边站着:“怎么了?”
“没…”江余手忙脚乱爬上圆床一边,身影中有股赶鸭子上架般的狼狈。
“不喝水了么?”
江余身影一滞,又踉踉跄跄爬下来接过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余光瞄着秦淮:“你上去吧……我喝完这口。”
秦淮也没有什么不自在,走到圆床另一边,掀开被子就上去了,又不知从哪里捞了本硬皮书:“九点关灯,可以吗?”
“几点都行,你说了算。”床边的小台灯莹莹散着暖光,江余抱着水杯故意“磨洋工”,足足喝了一分多钟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水杯,见秦淮正倚着床头看书。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一咬牙,掀起被子就钻了进去,然后直挺挺把被窝躺成了棺材。
在江余的眼里,这美人离得远的时候那叫可望不可及,是要馋死人的。可美人一旦近到触手可得的地步,他反而更加不敢动了,不仅不敢动,现在秦淮的微微一点动静都能让他紧张得手脚发僵,呼吸骤停。
秦淮就在他身边,两人虽然没有接触到,但江余已经感受到了温热的体温从咫尺之间传递过来,卧室里静得只有翻书声。
江余此刻正在备受折磨,他心中叫苦不迭,心说这和想象的也不一样啊!
身娇体软脾气好的大美人就躺在身边,他不说化身狼虎吧,起码也该热血沸腾意思意思吧?可他现在心腔的热血是沸腾了,手脚却紧张得拔凉拔凉的,甚至有点发软,别说欺负美人了,一会儿万一被踹下床他都不一定能立马爬起来。
一定是最近缺乏锻炼的缘故!
江余又看了眼被台灯的暖光照耀着的秦淮。
光下,秦淮的眉眼干净、温润,一瞬间就治愈了江余绷紧的心,他一放松,脚就不由自主在被子里蹬了蹬,一下子碰到什么东西,吓得江余浑身又僵硬起来:“什么东西?”
秦淮眼放在书上,淡淡道:“我的腿。”
“……对、对不起……”江余小心翼翼地并好了腿,并缓缓把双手叠放在腹部,摆好姿势一动不动,睡姿极为“安详”。
秦淮瞥他一眼:“你今晚怎么了?”
“怎、怎么了?”
秦淮没说话,江余意识到什么,伸出手把被沿往上拉了拉,正好挡住他这结巴的嘴。
秦淮合上书:“我关灯了?”
“嗯……”
随着小台灯的熄灭,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所有声音都得到放大:被子摩擦的沙沙声、匀称的呼吸声,还有……
江余捂住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佳人在侧,江余精神异常亢奋,死活合不上眼,保持“安详”的睡姿保持久了有些累,他就左翻翻右翻翻,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
太折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余平躺在床上,瞪着两只铜铃般的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艰难地数着第一千一百七十五只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