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硕大的雨点落在了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把伞不大,容纳两个成年男人有些勉强,他看着面前这人想把伞往他这边侧,不由得上前两步,直接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都避免了被雨水淋到。
路悯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具,开口就道:“在等我?”
时城“嗯”了一声:“接你回去。”
路悯笑了。
他看着这人调转方向,忽然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时城脚步一顿。
就在路悯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这人语气不太美好。
“第三次了。”时城说。
“但凡换一个人第三次问我同一个问题,那ta估计就不在了。”
他一向讨厌一个答案反复回应。
路悯微怔,没反应过来。
黑袍祭司说:“时城。”
虽然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但时城也选择了第三次回答。
这一刻,路悯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阴暗的图书馆二楼,四周都黑漆漆的,有些书籍和架子凌乱倒在地上。
有一个俊美无俦的黑发青年,暗红色的眼睛尤为好看,他声音淡然,瘫着手对他无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时城”。
路悯想,面前这位祭司要是摘掉面具,应该也是那副模样。
可是……他为什么会有这段记忆?
不等多想,恍然又是一个画面出现在了他脑海中。
这次的场景变成了酒庄。
雅致贵气的酒庄来人都穿着高定,是上层精英中的精英。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他撞见了一个满身是血污的少年。
少年的左膝盖溃烂到几乎无法逆转的程度,满脸都是泥泞和鲜血,让人根本记不得面容究竟长什么样。
路悯不知道记忆中的主视角是不是自己。
他看到“自己”在少年面前蹲下,伸出手漫不经心指了指地上破碎的酒瓶,语气欠揍:“你知道吗,这瓶酒,就算整个萨穆酒庄也就仅此一瓶,你拿什么陪?”
少年喘着粗气,满额头的冷汗:“等我回家还你,你给我个地址。”
他强装镇定,却还是藏不住声音的颤抖。
“自己”笑了一声:“人就这么丁点大,口气倒是不小。”
说着,用养尊处优的一双手直接把少年抱了起来。
少年瘦得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跟发育不良一样,“自己”很容易就能把他揽到怀里。
小少年被放到了柔软的床上,“自己”想去给他打盆水洗洗身子,却被拉住了衣角:“不用了,谢谢。”
“不用?”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碰上了对方的膝盖。